。於國務會議時,時時警惕,憤懣之情,現於辭色。每次會議,必有新案提出討論,且令各部按照新案,剋期擬成計劃,付之實行。尤其對於軍事,格外注意,謂當歐戰之時,不能有外力援助,只有自己努力進行,籌建鍊鋼廠,添設鞏縣兵工廠,整頓各兵工廠,福建造船廠,又練模範團三混成旅。對於整理財政,發行國內公債,改革幣制(廢兩為元),整頓稅收。請各國退還庚子賠款,專辦學校,有已施行,有在籌備,各部亦振作精神,努力從事,一時頗有朝氣。嗣以日本議院,抨擊政府對華政策之失當,西報亦有誇獎袁總統以弱國外交,得此結果,總算勝利等語,遂漸生自滿之心。加以左右逢承,以為日本伎倆不過如此,只要用心對付,不足為慮。且忽作奇想,以為環顧世界,除美國外,君主國多,日本與中國同處亞洲,種族相同,我改共和,與日本政體不同,易生隔閡,帝制自為之思想,從此醞釀於胸。加以張勳、倪嗣沖之流,常言地方民情與共和制度格格不相入,楊皙子等又以中國行共和制度尚早,引古德諾之話為證。項城受此浸潤之言,政事漸生懈怠。曾幾何時,朝氣又成暮氣矣,真是可惜。

日置益公使回國之前,來辭行,雜談移時,留他吃便飯。他說昨天向袁總統辭行,也談了不少話。我就說袁總統向有親日之意,何以日本總不接受。他常對我說,親善要相互的,譬如我剛伸手跟他握手,他反伸手摑我一記,這樣怎能講親善?我覺得貴國對前清,似比對袁總統要好得多,是否因為國體改革之故?他說非也,貴國改革後,若使孫中山先生當元首,沒有可說,因孫先生向主革命,沒有做過清朝的大官。袁氏世受清恩,自己又是總理大臣,改革後,無論如何巧妙,自己做總統,在日本人看來總不免有篡奪之嫌,這是日本人同一的觀念。這觀念還是從貴國傳來的。我說,中國不比貴國,有萬世一系的皇統,歷代嬗遞。篡奪之事,不是史無前例。袁氏對清,力爭優待條件,即是報答先朝之意,若使孫先生作總統,不可能有優待條件。他說這話亦對,不過假使那時定為君主立憲,仍存清室,只留君位,規定憲法,滿人不得干預政治,南方亦可能遷就。袁氏以任何最高名義,仍可獨攬大權,即做攝政王,亦可沒此嫌疑了。又慎重說,此是我個人私意,作為閒談而已,言罷興辭而出。可見日本對袁氏,不免有此成見,我亦不便報告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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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清華大學周寄梅奠基

北京設有俄文專修館,經費由東清鐵路撥充,故由外部管轄,所修只是俄文及外國史地等科。館費由外部發撥,館長亦由外部委派,前清由丞參掌管,民國後不入各司職掌,即由次長掌其事,事甚清簡,每月不過由館長報告用費而已。後以美國退還庚子賠款,開辦清華遊美預備學校,因退款關係,清華亦歸外部掌管。於是,在海淀清華園遺址,開辦清華學校,初以周子廙(自齊)為校長,範靜生(源廉)副之,以高中程度為止,畢業後擇優送美國大學深造。後周寄梅(貽春)繼任校長,建議以高中送美國大學,不能普及,不如改為大學,畢業後再擇優送美國大學研究院,則大學人才普及,研究更加深造。餘頗贊成,得總長同意,以每年退還賠款遞增之程度,為逐漸裝置大學之擴充,遂由寄梅擬訂計劃,先建圖書館,繼建體育館、大講堂,更添置講堂,添聘教授,又添造宿舍,及教授住宅學生寄宿舍等等。後又將清華園相連之其園遺址歸併,為設立農學試驗場之預備。終寄梅之任,清華大學已建立基礎,後繼者添置更新,益加完善。嗣後大學畢業送往美國大學研究院,既省了費,又多育人才,都是寄梅建議之功。寄梅向有功於清華,而其人嚴謹廉正,誨人不倦之精神,尤為可佩。他性恬淡,曾任國民政府教育總長。美國退還賠款,逐年增加,偶有用於其他文化事業者。

時朱桂莘將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