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定眼力的。兩天假期過去,譚澤堯火速去給凌方平辦了休學,診所也不開,一門心思窩家裡鼓搗各種孕夫食品。凌方平自知理虧,而且肚子眼見也遮不住了,也就安安心心呆家裡複習。

LY基地的醫療技術人員一個月前來過一趟,提取了譚澤堯的血液樣本拿回去分析,至今沒有訊息。不過這幾個月過得比較安逸,倒是沒再犯過。

不過安逸這種東西一定是有時限的,這天譚澤堯去菜市買菜,回家一擰開門鎖就覺得屋裡氣氛不對。

凌方平抱膝窩在沙發裡,貝貝趴在凌方平懷裡一動不動,那個給了他姓氏血脈也給了他災難的男人,正四平八穩地坐在他家寶貝兒對面,往魚缸裡彈菸灰。

譚澤堯把菜丟在地上,戒備地擋在凌方平面前:“你來做什麼?”

“我是你爸爸,”譚淵嘿嘿笑了兩聲,“見了我就這態度?”

“你不配!”譚澤堯蹲□來,一手握住凌方平的手,十指相扣,一手伸到褲兜裡摸手機,“你究竟想幹什麼?”

“別動!把手機扔地上!”譚淵黑洞洞的槍口抵在凌方平額上,獰笑道,“把孫子給我帶走吧,讓你們養都得養廢了!”

貝貝“哇”地一聲哭了。

“把手機給我撿回來,撥110!”凌方平抬起頭來,眼中毫無懼意,“譚澤堯你還是不是男子漢?!”

譚淵把槍移到凌方平腹部:“那你呢?跟娘們兒一樣雌伏於人身下,替人懷孕生子,就是男子漢了?”

凌方平絲毫不為所動,把貝貝遞給譚澤堯,無視譚淵手中的槍,艱難地彎□去撿手機。

“阿平!”譚澤堯嚇得心臟都要停了。

槍沒有響。

“好膽色!”譚淵飛起一腳踢開了手機,從兜裡掏出一包藥片扔給凌方平,“這是見血封喉的毒藥,吃下去,我便不難為你夫君和兒子。”

“你拿什麼保證?”

“就憑你吃不吃都得死!”

凌方平毫不遲疑倒出一片就往嘴裡吞,譚澤堯阻攔不及,湊過去抱著他的愛人便是一個深吻,將凌方平嘴裡還沒來得及咽的藥片捲了大半過來。末了含淚笑看著他:“阿平,要死,我們一起死。”

55二包子誕生記(十四)

那一刻世界彷彿靜止了。

凌方平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他;許久才在他臉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巴掌:“傻瓜,你以為那是塊糖啊?”一句話出口;淚水已經盈滿了眼眶。

“寶貝不哭;”譚澤堯微笑著抹去他的淚水,其實他不怕死,尤其是和凌方平一起死,只是:“你肚裡的寶寶;我再也沒機會看見了。”嚴格說來;這還是他跟凌方平的第一個孩子;老早以前他就開始設想他的模樣;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是像凌方平多一點還是像他多一點,愛哭還是愛笑……小衣服小鞋子小搖籃小推車連尿布都準備了一大堆了。

凌方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對那個來不及出世的小生命,他著實有些愧疚,而且如果他們倆都死了,貝貝怎麼辦:“你個傻逼!咱倆都死翹翹了,貝貝還不得……”

生死之際他們眼裡再沒有旁人,這會兒回過神來才注意到貝貝已經被譚淵抱去,小孩兒嚇得青著一張臉哭都哭不出來。

一歲多的孩子,就算再怎樣早慧,也不可能知道死是什麼意思。但他直覺地感到這個將他從爸爸身邊抱走的老人很可怕。

譚淵抱著貝貝往門外走去,嘴裡唸叨著:“孫孫,跟爺爺走,爺爺帶你去好玩兒的地方。”

貝貝終於“哇”地一聲哭出來:“爸……爸爸!爸爸!”

“不能讓他帶走!”他凌方平的孩子就算成了孤兒,也不能讓譚淵教育成殺人不眨眼的禍害!不能讓他過刀頭舔血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