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汗追問道:“是不是札木合挑唆你這樣做的?”

桑昆擦了淚眼,說:“不幹札木合的事。”

王汗語重心長地對兒子說:“札木合朝三暮四,狂言無忌,雖然說得頭頭是道,但不值一文,你用點腦子,不要輕信他。”

桑昆說:“札木合的話不可信,難道阿勒壇和忽察兒的話還不可信?他們兩人已離開鐵木真了!”

王汗吃了一驚:“為何?”

桑昆胡說:“鐵木真殘暴不仁。您想想,兩位親王都離開他,他已是眾叛親離,此時正是我們攻擊他的大好機會。”

王汗沉思了一會兒,搖頭說:“鐵木真並非等閒之輩,對他發動戰爭是冒險的,我年紀已老,想安靜地度此殘年,你怎麼這麼不懂事?”

桑昆又說了一大堆廢話,王汗索性閉上眼,緊握十字架不搭理他了。桑昆又湧出淚水,踢踹著帳篷,號啕而出。

王汗的心軟了,桑昆畢竟是他的兒子,他不想讓兒子如此傷心,所以他叫回了桑昆,沉默了許久,才吐出一句話:“我同意。”

桑昆不敢相信地問:“真的嗎?”

王汗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不過,”他鄭重其事地說道,“你要承擔背棄誓言的責任以及一切後果。”

桑昆把頭點得如磕頭蟲,說:“父親放心,此事與您無關。”

王汗嘆了口氣,說:“我同意你的請求,不是因為我喜歡背信棄義,只因為你是我兒子。不過我告訴你,上帝是不會保佑你們的。”

桑昆大步流星地出了帳篷,說:“去他的上帝,我要鐵木真去見上帝!”

針對鐵木真的行動很快就開始了,1203年春,札木合派人火燒了鐵木真的牧場,鐵木真明知是札木合做的,而且也知道札木合就在克烈部,但還是忍下了這口氣。

在那段時間,他和幕僚們商議要親自去克烈部一趟,和王汗討論札木合的問題。這個決定還未付諸實踐,克烈部就來了訊息。傳遞訊息的人說,王汗和桑昆同意鐵木真的換婚提議。

這是個好訊息,鐵木真興奮地說,他決定明天就啟程去克烈部,討論這兩樁婚事的細節。他不知道,自己正向敵人設計的圈套裡跳,製造這個圈套的人自然是桑昆和札木合。

兩位貴人

鐵木真興沖沖地帶著十個勇士踏上了西去克烈部的路。本來此時正是草長鶯飛之時,可他的牧場前段時間被札木合燒燬了,放眼望去,蒼茫一片,但這並不影響他的好心情。一塊草場不算什麼,現在蒙古東部凡有草的地方都是他的牧場,札木合就是把火焰山搬來,他也不用擔心。

他這次去克烈部,至少要解決兩件事,一件是親上加親,鞏固他和王汗的友情,一件則是札木合的問題。他想聽聽王汗的意見,如何對付札木合。只要王汗站在他這一邊,不必王汗動手,他自己就可以搞定到處流浪的札木合。而且他堅信王汗肯定站在他這一邊。

路過那個父親般的人物蒙立克的帳篷時,他住了下來。他把桑昆的前倨後恭說給蒙立克聽,臉上泛著光輝的顏色。蒙立克畢竟比他社會經驗豐富,吃的鹽比他多,認真地思考一會兒就嘆息說:“我的可汗,您嚐盡人間艱辛和狡詐,怎麼還如此天真無邪啊,這件事有詐!”

鐵木真急忙洗耳恭聽。蒙立克老成持重,在昏黃的燈下,神情如精神導師指點弟子一樣:“您當初求婚時,他們輕視我們,斷然拒絕,現在卻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請您去吃喜宴,這不符人情。所以我說其中必有詐。”

鐵木真如醍醐灌頂,說:“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蒙立克笑道:“您是被幸福衝昏了頭腦,越是在幸福來臨時越要保持冷靜。”

鐵木真問:“我該怎麼辦?”

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