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教授也不多言語,只是在姚慎快走到樓梯轉拐處時才似想到什麼般的說道:“對了。下樓後就往南走,在學院側門處有一院方辦的賓館,這賓館不論服務還是價格都會令你滿意,更兼得安全與方便。小姚如沒有歇腳的地方的話,可到那裡去掛個房間,不過記住了要說是我介紹的,這樣的話,他們會給你方便。”

出得宿舍樓,眼前便是一空曠的運動場,運動場的左方是一棟十數層的教學樓,正前方的遠處應該是學生的宿舍樓了。這時應該是晨間七點左右,在操場裡還能見到一些喜好鍛鍊的男生在打球。姚慎左右無事,便找了個僻靜點的角落坐下觀看,以重新回味自己學生時代的生活。

偶有幾個小夥子從姚慎面前走過,便會用詫異的目光看過來。姚慎知道自己這副打扮頗為怪異——身上穿的是以前與謝菲回梅縣時的一身名牌,但身旁的包卻是那個若干年前獻血後的紀念品,如此強烈的反差,難免不會引得路人側目了。但姚慎也沒覺出有什麼不對勁,反回頭對他們一笑。這時的姚慎已沒有了與章教授相處時的拘謹與不安,整個人已放鬆下來,這一笑便覺得面部有一種微微的酸漲感,用手揉了揉後才省起,原來自己在與章教授說話時一直保持著笑臉,竟讓面部的肌肉緊張得有些疲勞了。這一發現不由讓姚慎產生幾分羞慚。想那章教授為人隨和,處事從容,哪象自己這般的功利急迫一副市儈商人的模樣?這一發現讓姚慎失卻了閒情,再沒有心思去看什麼籃球,自提了包去掛房不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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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陸市位於中南五省的南方,位置更偏向於內陸,所以,在能反映經濟出經濟發展的各個方面都比不上沿海城市,甚至較之徐梧都有所不如。與許多城市一般,在大街的兩側都是一長溜的門面,到處是花花綠綠的廣告,到處都是喧擾的人群,這般看來,南陸也是很繁華的,但稍微留意一下就會發現,在南陸市區的大型超市都要比南陸少上許多,如是打了車脫離市區的繁華地段,還可在街的兩面發現少數六七十年代的建築物——並不是說那時的建築太過醜陋而搭配不上整個格調,在當今這個年代最注重的就是“面子工程”,如是一個城市中確實有著“不如意”的地方,那多半是這個城市欠缺更多的錢來讓領導來打點門面。

姚慎一下午的時間跑了不少的地方,只是一門心思的想置辦一份能拿得出手的禮品,但在五光十色琳琅滿目商品面前,姚慎竟不知道該買什麼好,最後一咬牙,在一家天華超市裡購了一套兩千多的西裝。那西裝的牌子到還不錯,金利來,但一想起章教授那莫測高深的涵養與氣質,姚慎就不由有些忐忑,這東西不會太俗氣了吧?但不知怎地,姚慎偏又覺得應該置辦一份較為正式隆重的禮品。到了晚上,姚慎揀了個路人稀少的時刻把東西送到教授家。姚慎送禮的時候章教授幸好不在家,開門的是一個富態的老婦人,姚慎不知為何竟鬆了口氣,與老太太客氣幾句便將東西匆匆丟在他家。

次日是週一,是章教授的上課時間,姚慎不好意思去混在學生堆裡,這倒不是年齡的問題,最關鍵的是名不正,姚慎一個外人若湊到教室裡,若是給院領導知道了,不定會給章教授帶來麻煩。想起章教授的“風水易”的理論,想起他在拆解自己姓名時的那一番新奇的話語,倒確實與中醫裡的某些學說有關聯,便如自己用圍棋中的某些理論來指導臨床辨證用藥一般,在風水學說裡莫非也藏著某些不為人知的寶藏?何況古人也有“醫者,易也。”的說法,於是跑到書店裡買了兩本相關書籍,爭取在跟章教授坐診時能先了解點東西。

週二。南陸中醫附一門診部。

在眾醫生都還沒上班之前姚慎便已窺好了地形,早早的拿了本《邵科風水易》坐在診室外翻看。八點正時,章教授準時出現在診室門口,姚慎看他穿著一件挺括的淡青色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