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蜀留下的糧食,你中產以下的桑梓只怕都吃過幾口,至於契丹留下的牛羊,秦州今年能夠度過戰後荒年,也是虧了那些牛羊啊!王老先生,我說的沒錯吧。”

王仁裕諤諤不能出聲,他其實也不是對天策大唐有什麼惡感,只是出於讀書人的矜持而故作清高罷了,但從家鄉各種渠道聽來的訊息,天策的確是分下了不少米糧賑濟窮人,又分發了許多牛滿耕,他的鄉下也分到了五頭!

範質道:“戰場之上,戰而能勝,此乃國威!至於所掠之物,半數用於犒勞有功將士,半數歸入國庫,其中又大部分投入秦西之生產,按照吾主張元帥之說法,這就叫‘取之於敵,用之於民’!這豈是強盜手段哉!以範質愚見,能行此八個字者,何止雄主!乃是大仁大義之聖主也!不這樣做,難道還要‘取之於民、用之於敵’才叫君子?”

他闡述著張邁的主張,越說越是激動,到最後代入感強烈無比,猶如張邁附體,忍不住雙手揮舞,大聲道:“若將‘取之於敵,用之於民’叫做強盜,則吾願華夏神州,遍地皆強盜也!若‘取之於敵,用之於民’為強盜,則吾願華夏,永為一大盜之國!”(未完待續……)

第二六二章 驚破奇議

相府款待天策國使的宴會高調開張,草草結束,最後的結果,從民間說書人流傳開去的結果是桑維翰自取其辱。

不過實際上是在範質發表了那通慷慨陳詞之後,馮道便以主人家的身份,勸散了宴席。

在正式宴會之後,馮道還有個小小的茶會,只接待範質一人,這一下,按照傳統自然是要馮道來探一探範質此來的目的,以及若干談判的底線如果馮道還是忠心為石敬瑭效忠的話。

但這次茶會才開始,侍奉的茶童將茶湯煮好了退下,馮道便說:“今天一辯,文素指東打西的功夫大是了得,幸好桑國僑被文素丟擲來的眾多資料窘住了,未能及時反應過來。”

範質道:“馮國老這是什麼意思?”他和馮道雖然常有書信來往,也覺得馮道是一個可發展的拉攏物件,但畢竟彼此不在一國,所侍非是一君,還不能完全信任對方,這句話,半作請教,半是試探。

馮道自然是看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但也不以為忤,說道:“天策於西北,治民、治兵、治國都極有客觀之處,這些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只要不是王仁裕那樣的迂腐書生也都會承認,但時至今日,中原士人所關心的並非這些,而是注重於道統所在!今天桑國僑一時被文素所折,但冷靜下來一想必有所悟;群儒一時為文素所懾,但過後沉思也不能心服的。”

範質靜了下來。

馮道又道:“西晉滅亡後,東晉南遷。國家南北分裂,除了五胡亂華的早期時候,其實越到後期,北方不但強大而已,政治上也是勝過南方的,但為何南北遲遲不能統一?”

範質道:“北方,胡人之國也,南方。漢家正統也!”

“正是!”馮道說道:“自東晉至南北朝除了少數時期外,大致上都是北強南弱,尤其是劉裕之後,北攻南守幾乎就是常態了。但就是因為南方是漢家正統所在。所以南北遲遲難統,直到北方漢化得差不多了,南北人心思合,楊素再揮師而進,長江天塹亦成虛設。若是北方尚是胡人之國,以北統南就是以胡凌漢,滅陳之戰就算成功只怕也得付出極大的代價!”

範質聽到這裡,便知馮道果然是有心於一統,心中一喜,道:“今日之東西。不似彼時之南北也!唐、晉皆漢家天下也,阻撓所在,唯石敬瑭耳。”

“但要讓天下人都相信天策亦漢家天下,還需要下一番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