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法,忍不住希望戰鬥立刻就開始,是死是活都給我一個痛快。我寧願在最近的距離與殘暴的敵人抵死相拼,也不想獨自一人為那不可預見的將來擔驚受怕。

我所缺乏的,正是如路易斯殿下和弗萊德那樣真正偉大的人物所具備的。那是一種真正的勇氣,衡量它們的標準已經不再是看你敢於與什麼樣的敵人正面戰鬥,而是看你有多大的勇氣去承當多麼重大的責任和義務。

我強行壓下幾近崩潰的紛煩心情,在腦海中一遍遍推演著可能出現的戰局,任何細節都不敢放過。即便是許多已經確定的問題,我也近乎偏執地將它們一一列在紙上,生怕有什麼遺漏。我就像一臺算賬用的計數器一樣瘋狂地思考著,狠不能用一根木棒攪動自己的腦漿。不僅僅是因為責任,我不敢停止思考。如果這瘋狂的思考一旦停止,我害怕自己會被心頭沉重的負擔徹底摧垮。

但是無論怎樣,敵我力量的差距是無法透過計算消弭的。在這個時候,任何一個能夠戰鬥計程車兵對於我來說都是莫大的財富。儘管我已經想盡辦法儘可能節省地分配可以動用的戰力,可能夠用來迎敵的戰士仍然捉襟見肘。

正當我對眼前的困境感到有些絕望的時候,忽然間,好像是晴空中的一道閃電劈中了我,讓我在陰霾中看見了一道閃亮的希望。

對,即便失去了路易斯殿下的指揮,我也並不是獨自一人在戰鬥。在這個我出生長大的城市中,起碼還有一個人值得我去依靠。在這緊要的關頭,我怎麼會把他忘記了呢?

“皮埃爾!”片刻之後,我猛地推開“馬蹄鐵酒館”的大門,向著裡面大叫著。在櫃檯後面,我親愛的兄長和他的妻子露出了自己的頭臉。大概是我驚慌的表情把他們嚇壞了,皮埃爾連忙跑過來掩上店門。

“怎麼了,傑夫?你看起來很糟。”他關切地向我問道。

我向虛掩著的店門小心地望了一眼,沒有在大堂裡停留,拉著他就往樓上走。見多識廣的皮埃爾看了出事態的嚴重,儘管現在還遠不是酒館開張的時候,酒館裡一個外人也沒有,他仍然謹慎地對妻子珍妮叮囑了一句“不要讓任何人上樓”。

“究竟是什麼事,我從沒見過你擔心成這個……”關上房門,皮埃爾有些急不可待地問我。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我粗暴地打斷了。

“聽我說,皮埃爾,儘管你是我哥哥,但你還是得向我發誓,無論你能否幫助我,都絕不會把我要告訴你的話洩露出去。”這是此生第一次用這樣嚴肅、甚至是命令的口吻對我的兄長說話,或許也會是最後一次。

我的話讓皮埃爾非常意外,他問詢地望了我一眼發,彷彿要從我的眼睛裡看出些什麼似的。我衝著他堅定地點了點頭,表示這沒有商量的餘地。

“好的。”終於,我的兄長認可了我的冒犯,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這一定是件很大的事情。我發誓,無論發生什麼,我都絕不洩露半句。”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對他說起了我的來意,並且將此前我向他隱瞞的一些事實都如實地告訴了他。儘管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可是當皮埃爾聽完了我的講述之後,還是驚嚇得說不出話來。

“你是說……你是說戰爭?就在後天?就在這裡?”他壓低了嗓門問到。

“準確地說,明天晚上開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我現在迫切地需要人手,能夠戰鬥的、值得信任的人手。我已經走投無路了,哥哥,只能來找你。”我上身前傾,緊緊抓住皮埃爾的手腕,懇求地對他說。

“我……”一瞬間,皮埃爾衝動地站起身來,將他的腰桿挺得筆直。他的雙目炯炯有神,帶著往昔他還是英武遊俠時的奕奕神采,臉上寫滿了對戰鬥和榮耀的嚮往和追求。儘管這幾年來,他的雙手每天舉起的都是酒桶而不是豪邁的雙手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