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接待的你……”

楚辭想起來了,他是交警總局的人,好象官還不小:“怎麼啦,你下來巡查?”

“是的,最近高速公路事故特別多……”警官開啟小巧的手提電腦,搜尋著有關資訊,末了,他填好罰單,遞給楚辭:“這條路限速120公里,”警官看了看他的駕馭證:“念你從未有過違章記錄,就不重罰了。”

楚辭接過罰單,一看只扣了一分:“按規定應該如何處理?”

“扣三分,罰款兩百。”

楚辭冷冷地說:“該怎麼的就怎麼的,我不需要你照顧!”

警官看了他一眼,修改了罰單。

楚辭接過罰單:“完事了?”

警官向他敬禮,示意他可以走了。

楚辭猛踩一腳油門,汽車發出震耳的響聲,向前急駛而去。跑了一段路,他從後視鏡看到警官站在原地未動,想到他是在執行公務,便放慢了速度。

警官給楚辭帶來的不愉快,他很快就忘了,心裡念念不忘的是他與總編的對話。總編不是膽小如鼠的人,為自己的事還丟了官,為什麼一聽他提及孟桐,就有談虎色變之態?是孟桐不可接觸,還是她身後的市長父親?回想起孟桐在漁子溪善解人意,風情萬種的樣子,楚辭認為她並非是高不可攀的危險人物。那麼,應該注意的是她的父親。總編不會無緣無故地警告自己,一定事出有因!在自己之前,孟桐及她身邊的人,發生了什麼?

放在儀表盤上的手機響了,楚辭一看,是孟桐打來的。他剛要接,心裡突然湧起無名的煩燥,索性把手機扔在副駕座上,任它一直響著。手機一直斷斷續續執著地響著。楚辭心想事不過三,如果孟桐第三次打來,他就接聽。

手機斷了以後,第三次響起,楚辭開啟手機,是個男人的聲音,不是孟桐。原來是文靜找他,問他從漁子溪回來沒有。如果有閒暇,叫楚辭去找他。楚辭那剪不斷,理還亂的大腦一下清醒了,發生在漁子溪的兇案,才是他的當務之急。

第十章 文靜其人(1)

文靜住在劇團排練場旁邊的一套房子裡。排練場原來是個能容納三四百觀眾的小劇場,那個套間是演員的化妝室與服裝間。劇團新建了大劇場後,小劇場就改做了排練場。演員們陸續搬進新居,文靜就住進了化妝間。他把服裝室的小門堵死,佈置成臥室;化妝間成為他的客廳,進出走排練場的大門。劇團一年半載也難得排一次戲,偌大一個排練場,長年累月冷冷清清。場內所有的燈都壞了,只有進門處有一盞半明半暗的燈亮著。

楚辭來過這裡一次,還是文靜帶他來的。他上次採訪文靜時,突然想看看文靜的住所,文靜爽快地答應了,帶他來到這兒。小劇場造型古樸,已經有近百年的歷史,與周圍現代化的摩天大樓顯得很不協調。因年代久遠,風吹雨打導致外表破破爛爛。進入文靜的房間,裡裡外外卻佈置得很舒適,也很有藝術氛圍。客廳很大,牆壁上點綴著幾幅水墨丹青,以及一些主人的劇照。窗前一張長條桌引起楚辭的注意,桌面用厚毛氈鋪著,上面整齊有序的擺放著文房四寶,還有各種作畫的顏料。他注意看了一下,有畫國畫的丹青,也有西畫的原料。他好奇地問文靜,說他不僅會畫,而且還中西合璧。

文靜說他嗓子倒了以後,就專攻武生,這些年就以變臉為主。演員變臉用的面罩臉譜,一般都不請人制作,幾年前他就用自己畫的面罩演出變臉了。

楚辭問他能不能當場揮毫作畫,文靜欣然從命。他拿出一個人臉的模具,放在長條桌上,再用一塊白綢子蒙在模具上,打上底色後,一筆一筆在上面畫著。從他提筆到作畫,儼然有大家之風。

文靜幾筆就勾勒出仕女的眉毛、眼睛,筆觸輕輕一點,落下半啟半閉的櫻桃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