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把它放在客廳的正中央,誰也不許坐……”

儘管我已經在皮埃爾那裡領教過了這些溫斯頓佔領區的人們對於弗萊德的崇拜和愛戴,但桑塔夫婦的表現還是嚇了我一跳。如果早知道是這個樣子,我絕不會把這個無關緊要的訊息告訴他們。

“咳咳……”我乾咳了兩聲,打斷了他們懊惱的表現,將話題重新引入正規,“陛下這次來的主要目的是與路易斯王子秘密接洽,並簽訂了一份秘密協議……”其實弗萊德來的主要目的是尋找我的行蹤,只是這一點還是不要告訴他們的好。

我將協議的主要內容和當前德蘭麥亞和溫斯頓的局勢告訴了他們,其中還加入了克里特帝國王儲迪安索斯殿下的一些情況。桑塔夫人聽得很仔細,臉上的表情愈加凝重起來。

“也就是說,眼下路易斯殿下的生死已經成了這場戰爭走勢的關鍵,與今後德蘭麥亞復國的成敗有密切的關係,是這樣的麼?”聽完我的講述,桑塔夫人恰當地理解了我們的處境。

“是這樣的。”我點頭答道,“所以,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路易斯殿下,直到卡萊爾將軍和裡貝拉伯爵的軍隊來到殿下身邊為止。如果我們運氣好,或許在姆拉克將軍動手之前殿下就已經掌握住了軍權,那我們就不會有任何犧牲。但在那之前,我們還是要做好與城防軍硬拼一場的準備。”

“還有……”我想了想,又補充道,“最近這幾天,一定要設法打聽城防軍的動向,有任何蛛絲馬跡請立刻通知我或者路易斯殿下。我必須守在殿下身邊,那裡是資訊最為閉塞的地方,這隻能拜託你們了。”

“放心,我已經在城防軍中安插了眼線,有任何異動我都會立即向您報告。”桑塔夫人說道。

“還有……一件事……我必須麻煩您,夫人。”想起最頭疼的難題,我脹紅了臉。說起這件事情,我的舌頭和牙齒就好像被黏稠的蜂蜜粘住了一樣,既覺得甜蜜幸福,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聽您的吩咐,先生。”桑塔夫人並沒有發現我的異狀,依舊謹慎嚴肅地答道。

“是……是這樣的。最近一段時間……您……能不能……讓瑪利安別每天都來找我。您知道,我必須呆在殿下身邊……卻又……卻又不知該怎麼跟她說。我真的沒有勇氣拒絕她的要求……如果有可能的話……能不能……能不能讓她在最近幾天……離開裡德城,如果真的發生戰鬥,我怕她……會受傷害,這很危險。而且……如果我死在戰鬥中——這很有可能……她不在我身邊,或許……或許會更好些。”

當我說完這些話時,桑塔夫人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就連粗豪的桑塔先生也溫柔地微笑著與妻子對視了一眼,然後兩個人將滿含笑意的目光投向我,看得我心裡直發毛,只有將頭深埋下去,躲避著他們的目光,連她的影子都不敢看一眼。

“這可不好辦吶,基德先生,我們的小瑪利安現在一回到家就為你說好話,布魯爾要說你半點不好兩個人都要吵上半天。現在你不能開口,卻讓我們趕她離開,這不是給我們出難題麼?”

可她終究是你們的女兒啊,你們總不能會眼看著她身陷危險之中吧。我心裡這樣想著,可嘴上卻不知為什麼,一句話也不敢說。

“我會讓她到佐普克城的姨媽家住些日子,基德先生……”桑塔夫人輕快地說道,她的語氣中帶著稍許打趣的腔調。

“那樣就好,那樣就好……”我真是後悔為什麼要提這樣的要求。

“……可是,讓我的女兒離家遠行,總得有個合適的理由,您說呢,先生?”

我只能低頭不語,生怕說錯了什麼話招人笑話。現在坐在這間密室裡的,已經不再是國王的特使和兩個地下抵抗組織的領導人,而更像是一個滿懷愛意和不安的傻瓜正面對著自己摯愛情侶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