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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息卻已然噴在了逝水耳邊。
逝水只能低垂著首,將額頭抵在盡歡帝肩上。耳際傳來的一陣陣若有似無的熱浪酥酥麻麻地挑撥著自己殘存的鎮定,身上遍佈的傷口逐漸被裹挾進了乾淨柔和的紗布中,疼痛和灼熱感也逐漸減輕了——
但是,自己卻覺得,現在比在囚室中被鞭笞還要累上幾分,充斥內心盡是休息休息再休息,而且是,窩在這人懷中休息……
“好了。”
不知過了多久,盡歡帝嘆息般吐出結束語,卻不急著將仍然環在逝水腰際的手挪開,只是起身緩緩將逝水放倒在榻上,而後輕輕拉過一邊的錦被蓋至逝水的脖頸處,便果斷地轉過了身。
逝水回過神來,看著盡歡帝的背影,咬了咬唇說道:“父皇,兒臣的傷口處理好了,便可以開始審問了。”
“孤累了,審問的事擇日再議。”
“但是父皇……”
“逝水現在可是朝廷疑犯,撒嬌也要挑對時機吧,辯駁自己的青白與否都留待日後再議。”盡歡帝一廂說著,一廂便向門口走了過去。
“……兒臣遵旨。”
赤紅的木門被輕輕開啟,而後又慢慢闔上,逝水抿了抿唇:朝廷疑犯?
是啊,自己的生死存亡完全捏在那人的手裡呢——不,不僅是生死存亡,就方才之事而言,自己的榮辱羞恥,也被那人操控了。
或許那人是因為好玩,才將自己帶回來的;亦是因為好玩,才替自己療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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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天高雲淡,連吹拂過的風都帶著淺黃色的暖意。若說是歲月靜好,那便應該是專屬秋季的吧。
離逝水被帶離牢房,已過去了兩日。期間廷尉將心神放在了常妃的貼身宮婢鳴兒身上,左監則是心不在焉地陪同著廷尉一同審理——當然,一無所獲,或是有所收穫,卻因罪證不足難以判罪。
這日夕陽尋常西沉,天邊的晚霞赤紅地如同泣血的嫠婦,殷切地讓人不忍卒睹。
傾斜角異常大的斜光穿過高牆,打入了獄中一處開了小窗的囚室裡,而後跌落在滿地的枯草上,漸漸隱沒了進去。
這裡是常妃的牢房,比別處乾淨寬敞,更重要的是,因為開了窗而比別處多了希望之光。
常妃有些頹唐地坐在木床上,原本豐潤的臉頰分外憔悴。不過數日的牢獄生活,便讓從小養尊處優的妃嬪衰老了十幾歲。
悄無聲息地,常妃突然打了個冷戰,循著直覺看向小窗,卻見陽光鋪就的階梯中站了一個人。
一個身著赤紅色長袍,散落的銀髮在暮色中熠熠生輝,周身散發的魅惑氣息如同死亡谷底翩躚起舞的妖精的人。
“草民一品紅,給常妃娘娘請安,祝娘娘含笑九泉,早登極樂。”
那人的聲音如同琴瑟合奏時的悅耳纏綿,語調如同尋常百姓見官時的謙卑,說出的話,卻仿若三九寒冬落入冰窟的決絕。
常妃還未從初始的震驚中掙脫出來,聽了這話只覺通體生寒。抖了抖嘴唇,常妃強自鎮定道:“你是誰?”
“啊呀呀,雖說貴人多忘事,但娘娘這般健忘,也太讓草民心寒了吶。”那人欺身到近前,抬起眼眸看著常妃:“草民剛說了啊,一,品,紅。”
常妃霎時睜大了眼眸,卻不是因為一品紅突如其來的靠近,更不是因為他冒犯的話,而是映襯著傍晚的餘暉出現在自己眼前的臉,當真,妖孽至極。
不同於盡歡帝的絕世風華,眼前人的容顏,是淪落風塵的極致蠱惑。
銀髮拂面,纖眉入鬢,星眸生輝,妖嬈的五官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