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統一,至於兵與財則仍然給西北以相當大的自主權力。

嵬名仁忠非常清楚地看到,這一年來漢帝國東部並沒有一兵一卒進入河西,但陝西、秦鳳兩路的地方zf與邊疆守將也已經實現以秦人之錢養秦人之兵,同時面對西夏、南宋兩方面的威脅而不落下風,東西一統後渭河的經濟因商路通暢而更是興旺,西北漢軍也是士氣如虹,所以他認為南侵必然失敗,對夏主道:“秦地舊稱天府,秦漢因之以一統,隋唐因之以大興,雖然今日疲憊,人力物力比之漢唐十不及二三,但宋之弊制既去,以秦川一地,足當我甘隴有餘!且這幾年裡漢廷在此已大得民心,夏邊劉錡為名將,長安虞琪亦老成,兵民均願為之效死,而視我為仇寇,當此局面,我大夏縱不惜傾國之力,恐怕也是勞而無功!萬一漢廷騰得出手來,以東方兵力來援,則南侵之舉勢必變成引火燒身!”

對於嵬名仁忠所說的這些問題,主張主動出擊的嵬名察哥並不是沒有看到,相反,他在這一點上和嵬名仁忠的看法幾乎一樣,但他卻得出了一個完全不同的結論:“濮王既然也已知道漢人勢大,怎麼還要我們束手等死?我聽說,秦地稅賦,不及漢廷所有稅賦十分之一,漢軍十大上將,劉錡亦不過其一人,而十上將之上還有五元帥在。如今漢廷以不到一成之財貨,一上將之兵力便能與我相當,將來等折彥衝平定了漠北,滅了雲中,到時我們還如何自保?”

嵬名仁忠道:“攻守之勢不同。用以攻,西夏全軍未必能克劉錡一人,用以守,則折彥衝千里遠來,要破滅我西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嵬名察哥冷笑道:“或許不易,但真讓他混一了漠南漠北,我西夏之亡國便只是遲早之事了。”

嵬名仁忠道:“若是妄自出擊,恐怕我西夏亡國就在數年了!”

嵬名察哥大聲道:“寧可放手一博,也勝過坐以待斃!”

仁忠道:“折彥衝征伐漠北,未必便勝。不如且看折彥衝在漠北勝負如何。若其勝,則我以小事大,如事遼宋故事;若其敗,再作進退決斷。”

嵬名察哥道:“漠北一盤散沙,蕭鐵奴或已被困,然而尚未覆滅,折彥衝再以大軍繼之,勝算頗大。若等他得勝南歸,到時我等再要以小事大,恐怕他也不許了。”

仁忠與察哥一文一武,同時為乾順所倚重,對於將相二人的分析他也覺得都有道理,一時無法決斷,舒王嵬名仁禮道:“不如便請那高慶裔上殿,看他有何話說,再作打算。”( )

第三零五章 西夏的將相(下)

近百年來大華夏圈諸國的國際禮儀,基本是圍繞“澶淵之盟”這個核心盟約而形成了一個有理可循的複雜體系。澶淵之盟中,宋遼兩個大國宋為兄,遼為弟,蕭太后為叔母,算是勢均力敵。宋遼以外,西夏為西北一制衡關鍵,宋夏間是且戰且和,而遼夏之間則是舅甥關係——遼主是舅舅,夏主是外甥。至於高麗、大理,則分別向遼、宋稱臣,地位比西夏要低得多。安南分裂出去時日不久,宋廷對其獨立地位不予承認,只是北面事重,一時無法顧及而擱置。日本尚遊離於這個體系之外,在海外自大自娛。

在這個體系下,遼使出使大宋,用的是敵國之禮,出使高麗,使者與高麗國王分庭抗禮,出使西夏,則遼國使者執臣子之禮,居於下位,夏主立而受之。金承遼統,本來也是此制,在吳乞買全盛時期,曾壓迫西夏要乾順稱臣,但現在宗翰以雲中之地,兵力或可與西夏抗衡,但形勢卻大見侷促,所以宗翰再不敢要西夏稱臣,而只是要和乾順兄弟相稱。故而此番高慶裔來到,嵬名仁禮本要高慶裔代表宗翰稱臣,高慶裔抵死不肯,嵬名仁禮無法,只答應夏主將在偏殿召見。

高慶裔到了偏殿,行了兄弟國家使者見君之禮,嵬名察哥代夏主乾順答禮,然後便問高慶裔此來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