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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薄南風,那一張臉豈會不認得,連帶從死者身上取下的飾物也都辨別過了。是薄南風平日最鍾愛的那一些,不論是耳釘,還是腕錶……那些沒有被大火吞噬消融的印記,每一樣都清析標識了死者的身份。即便什麼都沒有,就只那一張臉……
黃宇執煙的手輕輕的顫了起來,那感覺就跟抽筋一樣。手冷得厲害,便想,或許只是冷得太狠了,身心才會這麼不受控制地打著顫。
掐滅手裡的煙,將兩隻手插到衣服口袋裡,企圖捂暖。
從看到那俱燒焦的屍體開始,就一直想,倒不如燒得面目全非,任何人的痕跡都看不出,還能一直僥倖下去。是薄南風在瞞天過海,偷樑換柱,實則他沒有死。不知哪裡找來的屍首,想要矇混過關。反正他的辦法一直很多,詐死實在算不上什麼難事……如果看不到那張臉,他便可一輩子做那樣的遐想。
可是現實殘酷,幾乎是給了他和離正揚沉重的致命一擊。
逃無可逃,真的是薄南風,他竟真的死了。
嗓音沙啞:“你去了醫院,見到江南怎麼說?”
離正揚伸手去開車門,動作一滯。聲音飄渺:“還沒有想好。”
路上想,一路車子開得緩慢。覺得非得去看看她和孩子,可也有黃宇的顧慮,怕自己表演得不生動,不真實,讓江南嗅出蛛絲馬跡。
才想起給紀夢溪打電話,掏出手機拔過去。
紀夢溪問:“怎麼樣?”
離正揚淡淡道:“是他。”
兩端靜了一下,時間滴答而過。
還是紀夢溪先說:“這事先不要跟江南說。”
“我知道。”
關於薄南風的那部分案情隨著他的死亡以及身份的認證,徹底結案了。
天羅地網撤回去,通緝薄南風的資訊隨之消散。沸沸揚揚到幾近冒煙的一場風波就這樣因為一個人的死徹底平息了。
那一晚下了這個冬天來的第二場雪,真如撤去了重重阻礙,漫天的鵝毛大雪灑下來,飄飄揚揚的,毫無節制地下了一整個夜。
銀裝素裹中黃宇坐在t大的籃球場上,任那些大片的雪花兜頭灌下來,灑了一身,轉眼就要將自己覆蓋。
去哪裡都覺得呼吸困難,跟離正揚分開後,漫無目地轉了大半個城,從市中心到四環,再開回來。夜微涼,人未央,哪裡都不是最好的容身之所。
不知不覺開到這裡,想起來是所學校。算得上一方淨土,由其這樣蕭靡而淒冷的夜,該是很安靜。
停下車子走進去,一群活力四射的年輕人,遠不到他們休息的時候。只是這樣大的雪極少有人出入,僅幾對男女在操場上打雪仗,初時很瘋狂,歡聲笑語。一個小時之後就疲倦了,吵嚷著散去,男男女女往宿舍裡去。
黃宇遠遠的看著,猜他們的衣服定然已經溼透。
掏出一根菸點上,這一回雙手實實在在凍得僵麻。沒有用打火機的習慣,還是潔白梗子的火柴,握在手裡怎麼滑也滑不著。異常笨拙。想起來,最早沒這個習慣,是跟一個人學來的。見薄南風用,覺得新鮮,他也用。後來這習慣成了自己的,便一直改不掉。直到完全摒棄其他的燃煙方式,覺得這樣才是正當應該。
記不清風月場子裡哪個女人說過,他點菸時的那個動作最有味道。當時他便在想,那是她沒有看到另外一個男人什麼樣,才叫真的有魅力。他就是被那一個瞬間蠱惑感染,才跟著有樣學樣。
可那個人點菸時什麼樣?誰也看不到了。
臉上微癢,什麼東西溫熱,沿著臉頰緩緩而下。滴下來,砸進腿上厚厚的積雪裡,迅速融成了一個一個的窩窩。
低著手,緊緊盯著自己像是殘廢的一雙手。
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