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有陰影投下來。

發出的聲音不可思議:“黃宇?”

黃宇抬頭,那一片有昏黃的路燈,算不上特別明亮,可是清析看到他眼中的晶亮和淚流滿面。

忽然意識到什麼,馬下低下頭去。

叢瑤怔愣得幾乎回不過神來,懷疑自己看錯了。可是怎麼會錯,他確確實實是哭了,滿臉的淚水,像悲傷至極。

每次見到黃宇都一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模樣,笑一笑亦是一臉邪氣。這樣的男人似只有讓別人悲傷的份,一生快活自在,沒心沒肺,哪有自己心酸流淚的時候。

就是那樣一個夜晚和瞬間,叢瑤打心眼裡疼了一下,覺得是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心口,尖銳的疼與麻。下意識的感覺這樣的黃宇才真實,便在想,他是不是真是這個模樣?

也是一個會哭會笑,會心軟難過的男人?

撣了下長椅上的落雪,挨著他坐下。

這個時候坐在這裡哭,可真不是個好的消遣。冷還不說,雪太大了,轉眼就能將一個人埋葬。

側首看黃宇,已經跟一個雪人一樣了。她之所以會注意到他,就是因為好奇,大雪天的,哪有人會坐在這裡,離遠了看,以為是哪個惡作劇刻意在長椅上堆了一個雪人,便想要來看一看。結果就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和美人的淚……

喝一口氣:“大雪天的跑這裡來哭,真有情調啊。”

黃宇早將眼淚拭乾,只是眼眸通紅,仍舊低著頭。一出口有被人看出窘迫的懊惱:“誰哭了?小孩子不早點兒睡覺,大晚上的跑出來幹什麼。”

叢瑤不揭穿他,知道他很難過。雖然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麼難過,卻一眼看出他的情緒低落而失控。

揚了揚手裡的冰淇淋。

“看到下雪了,在宿舍裡上網的時候忽然想吃冰淇淋,覺得一定很爽。”於是裹上大外套就下來了。問他:“你要不要吃?”

黃宇沒說要吃,還是伸手拿過來。下一秒一揚手,已經扔進了幾米之外的垃圾桶裡,眼神好,投的也準,比籃球場上的三分球還要帥氣的一個動作。

“這個天吃什麼冷飲,胃太好還是牙太好?”

叢瑤手上一空,沒跟他惱。反正在黃宇眼裡,她就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片子,聽習慣了,便不覺得怎樣。幫他把身上的雪撣落,怕再任由大雪肆無忌憚的蓋下來,會將他筆挺的身姿壓斷。

黃宇感知到她的意圖,愣了下,躲開。

“謝謝,不用你管。”

叢瑤沒理會他,不跟一個心情不好的人計較,她又不是不分事理,知道這時候的人都很彆扭而且較真。等掃完他身上的雪,自己本來熱氣微薄的手已經冷透了。想起來之前他那個動作可能是在點菸,如今還握在手裡,一隻是變型的煙身,一隻是沒有划著的火柴。

“點不著煙了?你心情不好?”

叢瑤說話有一個特點,便是吐字輕快,讓人聽起來很輕鬆。這樣說法方式和語速也跟江南的微像。

黃宇抬眸看她,說到底還不是關於那一個人的悲傷。

盯著叢瑤時,不自知地便說了出來。

“我的朋友死了。”

真的是死了,他親見,認屍這種慘絕人寰的事情,今天卻有人讓他們做了。

倒希望即便是永遠離開,也不要走得這麼赤血淋淋,像阮天明那樣也好,總以為他還在……

叢瑤瞪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真是不想到,難怪會難過得掉眼淚。原來他是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