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靜悄悄的,江南裹在被子裡只露一顆腦袋,那頭髮已經長長不少,披散在枕頭上。

薄南風知道自己的老婆受了委屈,坐到床邊看了她一會兒,真的睡著了,呼吸均勻,只是眼角有半溼不幹的淚痕,一看便知是哭過的。

躺下來,從身後抱住她,身子前移,完全將人攬到懷裡。

江南被他這樣的動作驚醒,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了,執意想從他懷裡出來。

薄南風纏著她腰的手很緊,聲音沉沉:“往哪兒去?”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一百零七)我有什麼是不敢的

江南沒說話,執意要從他懷裡脫身。

薄南風收得更緊,整個身體緊緊貼上她的。

“乖,別動,老公抱著睡。”

江南知道是爭不過他,安靜的背對著他,也不說話。

薄南風心裡不是滋味,知道她心裡更不是滋味。男女間的事還不比其他,本身就極度敏感,發生在誰的身上都是千絲萬縷,想不多想,只怕難。

由其是蘇瑞那種囂張的性情,只怕什麼尖銳刻薄的話都說得出。薄南風皺了下眉頭,靠得她更緊吸取她的髮香,尋常般問她:“怎麼不在那裡等我?去找你撲了空,有選中的款式麼?”

江南默然不語,那個樣子好像真的已經睡著了。

薄南風知道她沒睡,這個時候只怕要氣死了,又怎麼睡得著。心裡指不定已經焦灼成什麼模樣,手掌從衣領探進去,按在她心口的位置。那手掌很暖,而江南心臟跳得厲害,被他這麼輕輕一按,頓時又像平靜許多,像隔著肺腑要把怒氣給她硬生生的壓下去。

若有似無的嘆息:“老婆,我知道你受了委屈,這裡面不好受。罵我呢是不是?說我薄南風是負心漢,薄情郎,還是朝三暮四的花花公子?”

無論他問什麼,江南都不答話。許久,似聽他說煩了,既然睡不著,索性爬起來出去。

但就是這麼一個動作薄南風也不允,緊緊的抱著她,讓她跟他一起躺在床上,手腳並用的把她鉗制住。

“要睡就好好睡,走了算什麼?”

江南也不是沒有脾氣,他說得沒錯,從蘇瑞一出現她就開始委屈,到現在胸中的怒火都不平。好一個兄妹深情,那樣一個美人兒只怕沒有男人不喜歡……這樣一想更堵得難耐,想起身,卻怎麼也掙不開,急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就是不肯張口說服軟的話,死死的咬著牙,下一秒低頭咬上去。

撕裂的疼意自手指一直蔓延到心底,薄南風吸了口氣,卻仍舊沒有放開。

江南咬得決絕,而薄南風卻打算就算這一根指頭廢掉也絕不放開。

唇齒中腥鹹一片,能感覺到流動的溫熱液體漫進口腔中,像在食他的肉喝他的血。江南終於還是不忍心,緩緩鬆開,委屈到極至,“哇”一嗓哭出聲。像小孩子那樣,連身體都微微哽動。

總算室內隔音,江媽媽又在廚房裡忙活,聽不到這裡的響動。

實則江南早顧不上想那麼多,就是這一腔淚忍得實在很辛苦,在“麗飛揚”的時候就想放聲哭出來。但被人潑了那一杯已經很挫敗丟臉了,怎麼能任自己再落破下去。

有一個閘門不能開,一旦開了就會洪災氾濫。

江南在薄南風的懷裡哽成一團,乾瘦的背貼著他寬厚胸膛,每哽一下撞擊著他,都像撞在他的心尖上。又疼又憐惜。

薄南風那一根手指的傷口只怕深見白骨,血液滴滴嗒嗒的往下淌。他渾然覺不出疼,只是將她整個人收進懷裡。她瞧著是這樣委屈,可是他的一些委屈或許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深埋在心底跟礦藏一樣,哪一時翻出來了,這世上也有太多人欠了他的。

可他遇上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