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事!”

“放心,我比你聰明多了。”楊小空將檔案袋夾在腋下,抬腳走了一步,又補上一句:“白左寒,我看到你這副偽善的樣子就噁心,奉勸你和我保持合適的距離,我會給你長輩應該獲得的尊重。”

“麵糰,”白左寒執拗地拉著他不捨放開,眼裡盈滿了淚水,“我知道我該死,你別對我說這麼狠的話……”

楊小空輕浮且嫌惡地用指尖勾起白左寒頰邊的一顆淚水,順手抹在他的領口上,“你要我說什麼?祝福你們嗎?”

白左寒無言以對。

楊小空走出幾步,站在璀璨炫目的陽光之下躊躇了數秒,轉過身,他被太陽照得眯起了眼睛,那雙溫潤又漂亮的眼睛愈發迷離,漫不經心的笑容中混合著不明所以的刺骨寒噤,同時,他意味深長的地吐出一句話:“白左寒,你不會幸福的,不信我們走著瞧。”

柏為嶼離開的日子除了楊小空,誰都不知道,他偷偷摸摸的走,像打了敗仗的將軍,裝出一副飛揚跋扈的囂張樣,假裝自己從來沒有負過傷。他打算先到河內呆幾天再去泰國,得向媽媽報告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好訊息是他和段殺分手了;壞訊息是他死也不屈服大伯,寧願去教泰國小學生中文,閒暇搞搞創作,也不願回家管理橡膠園。

只是,不知道要說得多輕鬆多開心,才能讓媽媽不那麼心疼。

他獨自坐在人來人往的候機大廳,帶著看戲的心態觀賞離別的人們,真可惜,沒有情人擁抱著依依不捨,也沒有哭哭啼啼的催淚大戲上演。

廣播不斷催促,他還賴在椅子上,不時前後左右地張望,始終沒有人來送他。

他後悔了,真不該這麼死要面子,其實他很害怕孤單,很想要人抱一抱,安慰安慰,說幾句祝福的話。

時間無多,再不登機就來不及了,他極不情願地站起來,逞強揉揉鼻子自嘲地笑笑,眼淚卻掉了下來,這一掉再沒有阻礙,淚水如絕提的洪水瞬間沖垮了偽裝銅牆鐵壁的城池。

別人有煽情的依依惜別,他沒有,是他自己拒絕了一切同情和憐憫,逞強裝得很釋然。

他一個人站在那兒,本不該哭的,可卻情不自禁痛哭失聲。反正沒有熟人,哭完這一場就要遠走了,丟人就丟個徹底吧!盡情揮霍淚水,為荒廢了的夢想,為傾盡所有沒有回報的愛情,為肝膽相照的幾個兄弟,為那一番千分不捨萬分委屈的領悟,肆無忌憚地哭個痛快,不要顧忌旁人異樣的目光,苦痛在自己心裡,什麼滋味只有自己明白,他們都不會懂。

飛機開始緩慢地助跑,逐漸加快速度,伴隨著引擎的轟鳴衝上天空。眯眼看向窗外,夏日溫婉純潔的藍天,宛如波濤翻滾的雲朵,無限柔情似海。

TO鼻涕蟲

候機大廳外跑進幾個人,漫無目的地在人潮裡亂鑽亂嚷著尋人,樂正七帶著鼻音的喊聲尤其刺耳:“為嶼!柏為嶼……”

段和看看手錶,又看看大顯示屏上滾動的航班,苦笑:“他已經走了。”

“柏為嶼!為嶼——”樂正七彷彿走失的小孩子,驚慌無助地抹著滿臉的眼淚鼻涕哭道:“柏為嶼,你個王八蛋……”

魏南河順著自家小孩的歇斯底里的哭聲,穿過重重人群找到他,揉揉他的腦袋:“寶貝,你是大人了,哭成這樣多難看,不嫌害臊啊?”

樂正七蹲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孩子氣十足地嚷嚷:“走開!你懂什麼?他沒經過我允許怎麼就走了?我要打他……”

夏威趴在偌大的整體玻璃窗前望著天空,自言自語說:“沒什麼不好嘛,好男兒志在四方,多自由!去泰國天天有人妖看啊,真讓人羨慕。”

段和一扯他的頭毛,“你就沒個正經。”

夏威啐了一聲,眼底酸澀澀的,“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