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今兒的確是被宋以歌給氣得不輕,本來宋以墨同凌晴成婚是高高興興的一件事,卻因為宋以歌遲遲不到和著衣給氣得火冒三丈的,現下別說宋以墨求情,就連淮陽候在,估摸著也不一定能從宋老夫人的氣頭上,將宋以歌給完好無缺的救下來。

宋以歌沒說什麼,預設了宋老夫人對她的懲處。

坐在一旁的凌晴不太高興今兒她同宋以墨的新婚大喜之日,她穿了這麼一件素淨的衣裳過來賀喜,可瞧見她受罰,也是於心不忍。

剛想開口,就被身邊的宋以墨給攥住了手。

於是乎,凌晴也只是悻悻的住了口,眼見著宋以歌被老夫人罰到了庭院中跪著。

如今雖是秋日,可日頭卻還是有些大,沒跪一會兒,宋以歌頭上背上便被汗水打溼,她身子不算好,外面日頭這般曬,她已經有些支撐不住,身子開始搖搖晃晃的。

別說宋以墨瞧著覺得心疼,就連凌晴也有幾分坐不住。

可反觀老夫人,依舊是坐在位子上,眼觀鼻鼻觀心的繼續喝茶,一言不發。

日頭一點點的,越來越盛。

宋以墨坐在屋中,覺得自個手中都要捂出熱汗來,一層又一層的黏著手掌心。

可是宋老夫人不開口,誰也不敢為她求情,更遑論將她扶起來。

直到榮福堂外,有腳步聲漸漸響起——

是傅宴山。

若此時來的是別人,或許那些丫鬟婆子還沒有這麼大的驚訝,可傅宴山不同,他是侯爺為七姑娘擇定的乘龍快婿,就連老夫人對他也是讚譽有加,若是有他開口求情,想必老夫人不管如何都會放過宋以歌。

於是乎,坐在內室中的宋以墨稍加急躁了些,那小眼神可謂是望穿秋水。

宋老夫人大概也明白這一點,她抿抿唇,便讓身邊的婆子將宋以歌給扶了起來,許是跪的時間太久了些,宋以歌站起來的時候,搖搖晃晃的,雙腳都在發軟,眼見這要跌下去,從後面趕來的傅宴山眼疾手快的便扶住了宋以歌的身子,同時在她的耳旁低聲道:“你沒事吧。”

宋以歌不太習慣同一個陌生的男子靠得這般近,她身子在傅宴山扶住她手臂的瞬間便變得僵直起來,她伸手將傅宴山拂開,往後退了退,頭微微低著,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傅宴山瞧著她這一系列的動作,又動了下空空如也的手指,這才將手放下,用衣袖給遮掩住了:“七姑娘,請。”

宋以歌福身,學著傅宴山客氣疏離的語氣,冷淡道:“傅公子,請。”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進去。

她們之間的官司,宋老夫人也看得明瞭。

當即心中便起了幾分心思,也不知現在是否應該將宋橫波從家廟上接下來,同傅宴山好好相處幾日,可若是單獨將兩人拎在一塊,身邊沒人幫襯著,宋老夫人也不算是很放心。

畢竟是自個的孫女,有幾斤幾兩重,她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她目光在傅宴山黑色的衣袍上流連了一圈,這才道:“聽說子瑕昨兒便回來了?”

“是,因為有事纏身,未能及時過來給老夫人請安,還請老夫人恕罪。”傅宴山雖說是說著告罪的話,可神色也不見有幾分謙卑。

“無妨,公務要緊。”宋老夫人只要不對著宋以歌,還是很深明大義的。

傅宴山的嘴角抿著,不說話的時候瞧上去有幾分高不可攀的冷峻,等著宋老夫人說完,他又道:“今兒一早,也是子瑕將七表妹叫過去,有些帳子,需要七表妹過目,沒想到竟然耽擱了七表妹過來請安的時辰。”

宋老夫人一聽,便笑著擺手:“也不算什麼大事,日後若是有事,你們遣人過來說一聲便是,不過你有什麼賬本需要讓歌兒在清早過去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