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使用一絲功夫。而那被我看出的一些梯雲縱的影子,卻是他逃命時無心之舉了。

不過,即使是在他快被餓死的情況下,也未像那些小說裡的主角,為了一己之私而“劫富濟貧”,倒真讓人在覺得他傻不拉嘰之餘,又有了些敬佩。

張松溪總算將他這一路的事說完。末了,還愁眉苦臉地一攤手,“所以之前你問我是不是張松溪,我才不敢承認……如果被不苟言笑的大師兄知道我吃了霸王餐,還被人在街頭追殺,媽呀,那下場,肯定叫我剖腹謝罪了!”

聽罷,陳友諒沉著地總結出了三個字,“愣頭青!”

我笑著點了點頭,“不過呀你這愣頭青,傻得倒有些可愛。”

第 二 十 八 回

江南是個好地方不假。

但是對於青春期荷爾蒙分泌過多的少年少女們,這個“好”字所蘊含的意味,倒有幾分曖昧香豔了。就連南宋詞人蔣捷都在《虞美人》中坦然地承認“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可見溫柔鄉永遠對少年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自然了,少年老成也是少年。

“就是這兒了?”

我抬頭仰視著面前高大的牌匾上書:青樓。心裡想著作者連“怡紅院”“麗春院”之類的俗套都不願意用了,遲早有一天要麼就是被讀者拍死要麼就是懶死算了。

看看我們一行三人吧——張松溪早在陳友諒的贊助下改頭換面了一番,手裡還很風雅地拿著把紙扇,看上去一副俊秀小青年的樣子。陳友諒不用說,劍眉星目的少年佳公子。至於我……誰說我女扮男裝了!

陳友諒正一臉遲疑地看著我一身華麗麗的女裝,腳步停在青樓的地磚前猶豫不進,反倒是我大步流星地走過他身邊,還輕蔑地瞥了他一眼:“第一次來青樓吧?真青澀。”

陳友諒登時怒了,差點就要挽了袖子跟我火併,但是當他看到青樓前那些笑語盈盈的女子,一下子就收斂了,嘴角掛回那俊秀少年的專屬微笑。

我來到這座青樓前,抬眼,在隱隱綽綽的繡戶珠簾下似能窺得幾分佳人倩影。而溫潤的素琴音、女子輕盈悅耳的嬌笑聲混雜著男人的調笑聲也不斷衝撞著我的耳膜。

這就是青樓!

——江南的第一大銷金窩。

樓門前執著手帕的豔麗女子一下攔住了我的去路,馥郁香氣的香氣嫋嫋而來,她輕啟朱唇:“小妹妹,青樓可不是你來玩兒的地方。”

我對著她妖嬈的面容微微一笑,然後挺起胸脯,理直氣壯地大聲道:“我就好這一口。怎麼地?你們不做生意了?”

說完,也不顧這女子的目瞪口呆,大搖大擺地進了青樓。

陳友諒就走在我的身邊,他連忙撫額,好像不想讓別人知道他認識我似的。

入了青樓,只見裡面金翠耀日,羅綺飄香。風情多姿的女子巧笑嫣然,蛾兒雪柳晃花了我和陳友諒的眼。

張松溪看著我們倆愣神的樣子,似是想起了我倆之前成熟的模樣,多少有些哭笑不得:“到底還是孩子。”

只見這青樓共有兩層,這裝修端的是富麗堂皇,美輪美奐。在底層大廳的中央還搭建著一個舞臺,四周懸掛著的紅綢緞帶招搖,還沒有開始表演,臺下早已賓客滿堂,鶯鶯燕燕們穿梭在桌前不停地勸酒,明豔勾人的笑容讓陳友諒不由瞪大了眼睛。

張松溪帶著我們三人尋了處位子坐下,等待節目的開始。

正在靜候期間,忽然,二樓的樓梯口傳來一陣喧譁,我抬眼望去,只見一個衣著凌亂姑娘正哭哭啼啼地從廂房裡跑出,一旁的老鴇見了,罵了幾句,然後身後幾個健壯的男子立刻圍了上去,一陣拳打腳踢……

我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雖然我生長在現代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