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藥,會說話時便背醫書。為了鍛鍊少爺針灸之術,老爺將三歲的少爺一個人關在黑屋中練習摸穴下針,若有半寸差池,往往是責打重罰,再次關在屋中。最長的一次,竟有半月之久,不準任何人探視。”

“半個月,幾歲的孩子?”我忍不住的低呼,“太嚴苛了。”

安伯苦笑著,“您別怪少爺性子清冷,這全是老爺逼出來的。所謂診病下藥保持冷靜之心方能不出差錯,老爺不許少爺有任何太多感情上的依戀,甚至不讓少爺親近老夫人。若是有過於開心傷悲的表情,只怕又是數日被關在屋中不準見任何人。所以少爺除了診病之時,幾乎不接近任何人,也是少時留下的陰影。”

我幾乎能想象到,無助的孩子面對空曠的死寂,強自鎮定在黑暗中摸索的樣子。一邊默默流著淚,一邊告訴自己不能哆嗦,要穩定的下針。

為了家門的傳承,如此扭曲稚子之心,究竟值不值得?

“老夫人不捨孩子受苦,偶爾會趁老爺不在偷偷去探視,隔著門板對少爺說話,卻也無非是菩薩大慈大悲,解救苦難的話,聽得久了少爺便將全部的寄託放在了佛主身上,一人時便默誦著佛經,老爺夫人過世後少爺更獨自出門雲遊朝拜。這些年下來,我甚至認為少爺遲早是要撇下一切遁入空門的。”

心頭浮起感嘆,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只覺沉重。

“不過現在好了,我再也不用擔心了。”安伯笑著,抓著藥的手微顫著,“少爺終於要成家了,我不用再擔心了,不用再擔心了……”

莫懷旻娶妻?

是我忽略了什麼嗎,為何竟一點都未看出?

“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我笑望著安伯。

他臉帶疑惑,微訝開口:“風姑娘,您、您不知道嗎?”

莫懷旻未曾對我提過隻字片語,我怎麼會知道?

“所謂醫術之家,難免會有些奇世妙方深藏不露,莫府也是如此。”安伯笑道:“莫府最聞名的藥便是‘凝思丸’,這藥對護心脈養元氣最是有效。據說只要還有一絲氣在,含藥在口,就能從閻王手中搶命回來。多少達官貴人千金難求一丸。”

“啊?”我微訝低呼。

安伯沒有發覺我的異樣,依舊呵呵笑著,“這藥沒有藥方,都是歷代主人口口相傳,不過就是有藥方也沒用,做不出那藥性。藥中有一味莫府密藥,小姐可知道是什麼?”

我搖搖頭,“既是私密,還是不要說了。”

他擺擺手,“說也不打緊的。這藥便是男子童貞之血,而且一定要是莫家主人的血。因為莫府歷代從醫,自小便要嘗百草,伐毛洗髓,身上的血比之奇珍不輿多讓,只有這血入藥方能見奇效。”

我失笑:“這可不能讓外人知道了,不然你家公子豈不是成唐僧肉了,人人恨不能咬上一口延年益壽。”

安伯亦是放聲開懷,花白的鬍鬚抖動著,“因為煉製不易,便是數碗血也未必能出一丸,藥成之後最少要修養一年。所以祖上有律,一生只許做一次,不許超過五丸。又因是要童貞之血,家主大多在成親前便將藥制好,只有至親之人才能服用。後來傳到五世家主那,家主在迎娶夫人的聘禮中加了一枚‘凝思丸’。之後便成了歷任家主聘禮中最重要的物件,得‘凝思丸’者便是將來莫府的女主人。風小姐您可明白了?”

安伯笑的愈發爽利,我則是越發的沉默,帶著三分不確定的開口,“安伯,您的意思是莫少爺為我做的藥是‘凝思丸’?”

他笑而不語,只是點頭。

我忽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聲音微顫:“我,去找莫少爺。”

“噯,噯。”他樂呵呵的應著,絲毫沒有察覺我緊繃的表情。

他人視為珍寶的續命之藥,一生只許做五丸的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