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君子之腹,因為李懷熙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落井下石的事兒也不是幹不出來的。

林易辰不太贊成李懷熙這一科就下場,他現在是一方大員,不能擅離職守,可李懷熙是肯定能高中的,憑著當今聖上的看重,也是肯定要留在京裡當官,所以,李懷熙如今應考就意味著兩個人要分開,而且還不是一年半載!

六府總督成了一個‘怨婦’,扯男人後腿的‘怨婦’,李懷熙安慰了兩次之後沒了耐心,接連兩個休沐沒下山,被厭棄的總督大人總算認清了形勢,轉而殷勤備至的安排好了所有與恩科有關的事宜,這才力挽狂瀾,‘重新’入了李秀才的眼。

八月初九,李龍和李懷熙一起準備進場,他這次沒猶豫,早早的就來了,也不是因為有了多大的把握,只是他這個當哥哥的需要弟弟壯膽,這種機會難得,李懷熙不出意外的話,只能陪他這一遭,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兒了。

學官在貢院門口挨個檢查前來應考的學子,李懷熙一眼就看見臉色漆黑的林易辰,這廝坐在學官旁邊釋放低氣壓,濃重的怨氣讓身邊檢查和被檢查的人都很緊張,誰都不明白日理萬機的總督大人為什麼會出現在貢院門口,而且還是那樣一副表情,周圍的學子議論紛紛,還以為出了什麼徇私舞弊的案子,什麼猜測都有。

李懷熙聽了這些議論有些哭笑不得,這些人太高看總督大人了,那人哪是為了公事來的啊,那純粹是小心眼兒病犯了!昨晚上就一直是這個表情了,說起來什麼也不為,為的就是進門檢查這一項。只是脫下外衣檢查一下有沒有夾帶私藏而已,前來應考的學子人人如此,他又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學官也不是街上的色狼,不知道林易辰有什麼可緊張憤恨的。

當李懷熙拎著考籃走到學官面前時,林易辰的怨氣瞬間達到了頂點,方圓三米之內都是颼颼亂飛的冷氣,驚得連旁邊的小鳥都不往他旁邊的樹上落。

學官是從京裡派過來的,雖然不知道李懷熙和林易辰的‘師兄弟’關係,但是也不傻,感受到總督大人突然沸騰的怨氣,再看看面前少年那張堪稱絕色的小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趕緊吩咐身邊的兵士快點兒檢查,並且默許了林易辰過來給李懷熙披上斗篷的行為。

李懷熙進場之後總督大人也就走了,學官鬆了一口氣,李懷熙身後的學子們也鬆了一口氣,有那認識李懷熙的還想議論幾句,剛一開口就被身邊的人捂上了嘴,“就你聰明?!”

能來參加鄉試的沒人是傻子,再嘴快的也閉上了嘴,公事可以議論,私事卻要掂量著說,林易辰二十幾歲已經身居二品總督,掌控六府軍政,這樣的人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誰也不會傻到因為逞一時口快而毀了仕途。

李龍在李懷熙之後進考場,人們恍然大悟的表情他都看見了,這兩年他也漸漸明白了林易辰對自家弟弟的覬覦,如今看林易辰害得自家弟弟被人議論,氣得李龍也忘了緊張了,進了考場只一心一意的想著出來以後要好好的告誡一次弟弟,離那個居心不良的遠點!

進入八月,餘川的天氣已經有些涼了,可還不到點火爐取暖的程度,考生不得穿夾衣,只能一件又一件的單衣往上套,既不舒服也不暖,李懷熙沒有大神穿越者的神功護體,凍得手腳冰涼,終於體會到了古代學子的艱辛。他還算幸運,號舍的位置還算好,離茅廁遠,沒有什麼異味,但是窄窄的床鋪睡起來也不舒服,李懷熙這些年過慣了好日子,頭一晚很是翻來覆去了一番。

第一場考完,李懷熙出了貢院大門就被林易辰接走了,李龍晚出來一步,眼睜睜的看著林家的馬車走遠,氣得原地轉了兩圈差點跳腳。

劉全趕著客棧的馬車等在一邊,看到李龍氣呼呼的樣子倒是覺得不錯,至少比上一科精神了不少,考成什麼樣他是不敢問的,李懷熙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