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重的幫手,這次行動,也是關係本會成敗的最重要契機,所以本座要向諸位鄭重宣佈幾件命令。”

眾聲應合道:“謹請會主訓示。”

冰冷語聲道:“第一,各堂各舵必須在今夜子時前,完成進攻和撤退一切準備,隨時聽令行動。”

“第二,限亥時三刻前,全部‘鬼武士’要分批入城,按指定地點集中待命。”

“第三,攻擊目標‘關洛第一樓’客店,黃旗負責正門及左右翼,藍旗負責後院退路,白旗為接應及撤退時掩護,務須於三更前佈置就緒,只等黃旗得手,便展開總攻。”

“第四,號令由本座以朱旗金令直接下達,各堂各舵不得互相聯絡以免洩漏。”

“這四點,諸位都聽明白了沒有?若有疑問,現在可以提出來。”

那冰冷語聲指揮若定,號令事務井然有序,說完之後,古墓中一片肅然,久久不聞聲息。

康浩伏地傾聽,內心真有說不出的驚駭和震憾——皆因那冰冷的語聲,仍是那麼果斷,那麼高傲,那麼自負,那麼熟悉簡直就跟當初在承天坪上,面對武林九大門派高手時一般孤傲,毫無分別。

他看到師父的鞋履;聽到的是師父的聲音;更曾經目睹過師父的容貌和特徵暗痣這些使他本已迷茫的意念,越加陷入混亂之中。

難道師父果真未死,正為了報復天坪所受屈辱,暗中組織這個“胸懷英雄志,身佩復仇花”的秘密幫會?

難道果真如駱伯傖的猜測,這世上確有一真一假兩位“風鈴魔劍?”

“復仇花”是否就是那些當作標誌的“銀花”?它代表著什麼意義?假如真是“復仇之花”,為什麼又牽涉到當年駱伯傖他的滅門血仇呢?

一時間,他茫然了。

正當意念飛馳之際,古墓內已傳來紛亂的腳步響,只見那兩名黑袍人擊掌高呼道:“散會!傳車。”接著,那足登青緞軟履的人,緩步由墓內走了出來。

康浩只能望見他頭盔罩面,黑袍遮身,無法肯定他是不是師父楊君達,心念疾轉,忙吸氣縮身,仍舊藏匿在馬車義下。

片刻之後,馬車再度駛動,向山下馳去,仍循著斜坡,峽谷,密林重回官道。

當馬車穿越密林的時候,康浩凝目四顧,孟昭容已不知去向了。

康浩藏身車底,屏息靜氣,不敢有絲毫大意,他雖然還不能確定車中所坐的是不是“師父”,但是他深深瞭解,其人即或不是“師父”,至少武功和機智決不在“師父”之下。假如暴露了形跡,後果將不堪設想。

然而,眼前這千載難逢,唯一可以揭破對方身份秘密的機會,他是無論如何也不甘放棄的,車底下頗為隱蔽,他只要耐心地盯住這輛馬車,查明它的停歇之處,就不難戳穿那人的真實身份了。

是的,他盡力忍耐著車底的顛簸,風沙的卷襲一面掩蔽聲息,一面又要設法窺記馬車進行的方向。

侷促車底的艱苦好忍耐,掩蔽聲音也不難,最難受的是身子懸掛在車輛底盤下面,除了撲面塵土和飛退的路面,要想辨識方面,委實不太容易。

轆轆聲中,車行如飛。

直過了頓炊之久,馬車速度才緩下來,附近也有了行人,看來已經接近城鎮了。

康浩凝神傾聽,發覺這兒是一處小鎮集,大約距離洛陽不遠,甚至就在洛陽賓郊;若依方向分辨,仍以鄰近西城最有可能。

正忖度間,馬車忽然向右首一轉,駛進一列木欄柵內,停了下來。

那木柵內是一片空院子,裡面已停放著四五輛馬車,半丈外有座簡陋竹棚,棚內栓著十幾匹馬,另外有棟石頭砌成的小屋,設著火爐和風箱,三四個赤著膊頭的壯漢,正掄錘揮汗,“叮叮哨哨”的打著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