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過人界短暫的一生,甚或不斷地重複輪迴再生。

密斯不曉得自己是否能受得了這種除了「觀看」,卻什麼也不能為他「做」的狀態。

「陰氣沉沉的一張臉和你不搭,密斯,開心點嘛。」摟住他脖子,阿鴉主動誘惑說:「反正去向吾主報告前,還有點時間,就讓大姊我安慰、安慰你囉。」

「唉。」

「哇,你那什麼態度,給臉不要臉喔!」

密斯嫌棄地瞥她一眼,「你那對巨無霸波波實在是教我興趣缺缺,我寧可自己去找可愛年輕又有著一對緊俏結實小屁股的少年。」

「你這可惡的戀童癖,懶得理你了。」踹他一腳,阿鴉氣憤地跳起來說:「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這死密斯的臉!」

咚地再度變回一隻黑色大烏鴉,啪咻啪咻地振翅離開。

摸著被踹紅的腿,密斯無意追上去,阿鴉是個難得的「好」魔女,只可惜「好」是不適合在他這種人身邊的,他只會浪費他人的善意。

紅色。

熱情的魂魄。

七魂魄中最初找到的竟會是紅色的魂魄,的確讓人意外。

唉唉,把雙手枕在腦後,密斯仰躺在地面上,一旦尋找到紅色的魂魄,待在生命之液中的「那傢伙」,大概會開始不安分了吧?

麻煩就是一樁樁接踵而來的東西。

☆ ☆ ☆

夜幕低垂,鮑曼將手上的書闔上。

「您要休息了嗎?爵爺。」老管家手稟著一隻燭臺,來到書房內。

「嗯,我的睡袍呢?」

「都為您放在寢室裡的老位子了。」

點點頭,從書桌後起身,「晚安,布魯斯。」

「願您好睡,爵爺,晚安。」

重複這數十年如一日的臺詞,老管家目送主子踏著臺階回到二樓寢室,動手一一熄滅屋內所有油燈,緊閉門窗,確認過門戶妥當後,局著慢步往傭人居住的地下一樓走去。

雪夫特子爵府上的所有燈光皆熄滅了。

躺在床上的男子規律的發出熟睡的鼾聲。

寧靜的夜,月光悄悄地透過窗簾偷窺著屋中的動靜。

彷彿是被屋外的夜鷹喚起,原本緊閉的眼突然在黑暗中睜開,男子推開被子,靜悄無聲的旋踵下床,筆直地走向衣櫃,開啟。

手指毫不仿徨地跳過那成列成排掛好在衣架上的外套、襯衫,直接探向衣櫃深處撈出一隻紙袋。

卡沙、卡沙地翻出一套陳舊而縫補過幾處,有著破了計程車黃|色大衣;一件格子狀的法蘭絨衫;一條沾著紅、黃等等顏料的長褲。也不需點燈,男子手腳利落地在黑暗中換好衣服。

最後他取出一頂鴨舌帽,覆蓋在頭頂上,刻意壓低的帽沿將他的大半容貌隱藏住。套上放在床底下的穿孔皮鞋,不直接從門口離開,而選擇攀越過窗子,藉著屋外的一根大樹枝幹,男人由二樓爬到地面上。

左右觀察,確認四周沒有人發現到他之後,男人宛如識途老馬般順著陰暗深幽小巷內鑽進、鑽出,不一會兒便離開了素有良好治安並且屬於上流階層所居住的街道,往頹廢、衰敗、經年累月都籠罩在灰色霧氣中的貧民集中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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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胖醜陋的灰色大老鼠在腳邊逃竄。

各種難聞、腐敗的氣味在夜風中,濃郁得嗆人。

路邊不時有人喃喃地向過路人乞討。

沿途還會碰到身染重病倒在路邊奄奄一息的人,看也知道,對方所染的是致命絕症──瘧疾。恐懼於傳染的危險,根本不會有人敢去碰觸,多半是放任那些人自生自滅,而蒼蠅、烏鴉早在天上、四周,準備伺機而動。

這兒可說是人間裡最接近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