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芝也趕到了長公主府,但卻並未久留,不知惠寧長公主將景芝叫到內室說了什麼,景芝緊咬著下唇,又出了長公主府往皇宮而去。

得知景芝前來求見皇帝很是詫異,與景蘊不同,景芝從小好像就有意避著他,別說求見,便是偶爾在皇后宮裡遇見,景芝也會很快告退。隨著景芝年長,近幾年她更是連進宮也很少了。

想到這兒,皇帝不由皺起眉頭,對吳有才吩咐道:“去查查出了什麼事兒。”

吳有才聞言沒有吱聲兒,只靜靜地躬身退了出去。

大半個時候後,吳有才回來在皇帝耳邊低語了幾句,皇帝的臉卻黑了下去。好半晌才喃喃道:“錦鄉侯府……竟成這樣兒了?”

話語中的不敢置信與不滿,吳有才都聽得清清楚楚,但他卻只是低著頭躬身站在一旁,什麼也沒說。不是不說,而是不能說!

皇帝有多厭惡錦鄉侯,就有多疼愛景蘊,有多忌憚錦鄉侯府,就對景蘊抱有多大的期望,這一切因何而起,吳有才心中明明白白,但這些都不是他一個奴才能去說的。

沒有得到吳有才回應,皇帝也不以為意,原就沒指望他回答什麼,只是嘆了口氣,點頭道:“芝蘭縣主難得求見一次,便領她去偏殿等著吧。”說完皇帝揮了揮手,低下頭繼續批改手中的奏摺。

景芝從進宮求見,到見到皇帝整整過去了兩個時辰,她還穿著去洛府吃喜酒的衣裳,海棠紅廣袖織金衣,寬腰帶上,掛著彩蝶香囊,碧玉墜,滿頭珠翠甚是華貴,襯得她那張巴掌大的小臉越發精緻,臉上的蒼白也格外刺眼。

看著眼前的少女漸漸與記憶中的人重合,皇帝不由晃了晃神,直到景芝緩緩跪下,磕頭道:“芝蘭叩見皇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聲音柔和卻帶著一絲沙啞。

皇帝的眼神卻隨之黯淡下去,臉上的神色也冷了兩分,淡淡地“嗯”了一聲兒,道:“起吧,不必多禮。”

可景芝卻沒有起身,在皇帝有些陰沉地目光中,再次磕頭後,以額觸地,低聲乞求道:“今日芝蘭貿然求見聖上,乃是有不情之請,求聖上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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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眯縫起眼睛,淡淡地打量著景芝,好半晌才輕聲道:“既是不情之請,又何必開口?”

吳有才聞言不由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也為景芝捏了把汗。景芝不知,多年前也曾有人哭著跪在皇帝跟前兒,求的,也是不情之請!當年……皇帝應了,然後後悔了幾十年!

許是沒想到皇帝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她,景芝一愣,猛地揚起一張滿是淚痕的臉,望向皇帝!隨即又趕緊將頭低垂下去,哽咽道:“聖上,求您看在錦鄉侯府世代忠良的份兒上,救芝蘭嫂嫂和她腹中孩子一命吧!”

皇帝卻被她那一臉的淚痕,深深地刺痛,聞言臉色更是越發陰沉了起來,好半晌才冷笑道:“難道所謂忠良,就是跪在朕面前哭訴?就是逼迫朕放了那謀逆之人?”

“謀逆”二字,令景芝呼吸一滯,可更令景芝心寒地,是皇帝竟然真的什麼都知道!心中不由暗道:外祖母說的,都是真的……都被外祖母料中了!

可景芝卻並不願放棄,也不能就此放棄!

咬了咬唇角,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景芝雙目平靜地望著皇帝,語氣輕緩地道:“他有沒有謀逆,芝蘭不知。芝蘭只知道,他是芝蘭父親親手送進天牢的。”

說完不等皇帝開口,景芝便接著道:“世人都說聖上忌憚錦鄉侯府,這麼多年來芝蘭一直沒想明白,不知道我錦鄉侯府除了聖眷,還有何值得讓人忌憚的?”

皇帝望著景芝的眼睛,那雙眼睛雖然極力平靜,可皇帝還是從中一眼看出了憤懣、委屈和倔強!和當年的那個眼神……一模一樣!帝的心頓時被扯得生疼,神色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