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人勾心鬥角,不若跟著大帥踏踏實實做些事情!”

但凡自己用過的人,杜士儀全都會為人安排好將來,對張興也是如此。主從相得需要緣分,也需要設身處地為別人著想。可是,此刻得到這樣出乎意料的回應,他頓時心中百感交集。起身上前扶起了張興之後,他沉默片刻便笑著說道:“既如此,日後的事情且放在一邊,從現在開始,奇駿便佐我好好經略隴右!”

殺了趙慶久,正如杜士儀對鮮于仲通和顏真卿所說,鄯城軍民果然立刻就安定了下來。這不但是因為杜士儀這個隴右節度坐鎮鄯州,更是因為他毫不手軟的態度。而且,在趙慶久家中搜出來的土地買賣契約,杜士儀都授意鄯城縣廨加以備案,又派人到湟水龍支二地曉諭此次案件的經過。至於能夠讓多少受騙遷徙的百姓重新回來,這就不能操之過急了。只不過,相對於民間一片讚頌之聲,這個訊息傳到苗延嗣耳中的時候,卻是另一番光景了。

“好一個杜君禮,竟悍然將縣廨屬吏斬首示眾,罔顧律法,專斷獨行,簡直是驕橫!”

“可苗公,畢竟如今不是斷屠月,殺人那一天也不是禁殺日……”

“哼,不經再三覆核便殺人,仍是大過!”

苗延嗣當著下屬的面拍了桌子,僅僅三日之後,他就將自己審理郭知禮等人一案的詳細事由經過等寫成了奏疏,令人四百里加急送去了長安。

這時候,距離開元二十二年的新年,只剩下短短一個月了。

第775章 賜紫服金魚,歲末祝平安

儘管年關將近,論理都是三省六部以及其他各大官署封印準備過年的日子,可開元二十一年這個臘月,從上至下都沒過好。裴耀卿提出的東都水路轉運方案已經得到了李隆基的認可,但卻沒法立時三刻解決關中人口過多而造成的糧荒問題。因此,從天子至百官剛剛從東都洛陽回到西京長安才不過短短兩年,現如今又不得不興師動眾重新到洛陽去。起行的日子定在正月,從上至下忙了個人仰馬翻。

其中,最忙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拜相的裴耀卿!

原因很簡單,張九齡之前因為丁母憂,早在數月前就已經回鄉守喪了,儘管天子拜其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可這會兒詔書是否送到了張九齡手上還尚未可知,更不用指望其上京分擔政務了。於是,裴耀卿一面要忙活著天子移駕前往東都的事,一面要統籌政務執行,一面還要緊鑼密鼓地打點自己這些年來好容易籌劃周密的東都轉運方案,拜相不到一個月,他就瘦了一大圈,連李隆基都看出來了。

“裴卿,你雖年富力強,然則也不用事事親力親為。否則,張子壽尚未歸來,中書門下都需你獨立支撐,若你再累病了,朕豈不是無人可用?”

裴耀卿這一年才剛剛五十出頭,別說相比蕭嵩,就是比起之前病故的裴光庭來,他也還要年輕數歲。所以,李隆基這樣關切的言語,他自是感動非常,再三表示自己還能撐得住。作為如今政事堂中唯一的宰相,雖說幽州那邊契丹之亂仍然未定,吐蕃那邊又傳來邊警,可在他看來,都只是小患,比不得江淮轉運,充實關中來得迫切。所以今日君前單獨奏事,整整小半個時辰,他都是在陳述自己的思路。

而且,為了防止李隆基弄不清楚,他還讓內侍展開了京畿道和都畿道的放大版地圖,從地理和水文條件上加以詳述。

事關自己是否還需要每隔兩三年就這麼在長安洛陽兩地折騰一回,李隆基自然沒有絲毫不耐煩,一面聽還一面不時發問,直到完全弄清楚了各種細節,他最終點了點頭:“倘若當年便按照裴卿所言,從江淮轉運東都,而後由渭河輸關中,興許朕和百官都不用這樣兩年折騰一次了,悔不當初。”

話是這麼說,可裴耀卿自己都明白,當年是裴光庭主事,對於他這個宇文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