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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熠與莫鍾書同一條船上相處三年多,回國後又指使人把莫鍾書的老底查了個透,包括他小時候給姨娘的菜裡下尿,在書院裡藉著打賭逼謝一鳴脫光褲子游街這些小事都沒放過,對他的人品還是瞭解的。說他傲慢不把官員放在眼裡,呂熠會相信;說他下套作弄別的商人,呂熠也會相信;但要說他欺行霸市魚肉百姓,那簡直就是侮辱呂熠的眼力了。
至於那幾個老太監,呂熠也心中有數,他身邊的奴才就沒有幾個不仗勢欺人的,但分寸都拿捏得很好,不然他也不會放心把王長貴派到江南去管理玻璃工場。
謝一鳴以為他身居九重不能盡知天下事便惡意欺瞞,這等於又給呂熠的心火上澆了一勺油,恨不得馬上就把他抓來砍頭。只是他雖貴為天子,也不能無故殺人,而且謝一鳴那份摺子已經引起幾位內閣輔臣的注意,呂熠只得派個欽差去松江“調查”,把王長貴調回京城來,又給莫鍾書製造子虛烏有的功勞賞個爵位讓別人動不了他。
呂熠以為莫鍾書不懂政治才會不滿他對於謝一鳴的處理,所以負氣帶著孩子出洋去。
其實莫鍾書完全理解他的苦衷。一個想做千古明君的皇帝,並不能為所欲為。不然呂熠就不需要依靠玻璃工場的盈利來生活,皇帝要花錢直接向國庫伸手就行了。再說,他和謝一鳴之間並沒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他很高興看到謝一鳴碰壁受挫。但沒到要人家死無全屍的地步。
莫鍾書這回出海,只單純地想要讓家人開心一下。當他對他們說出要帶他們出海的決定後,不但兩個孩子歡呼雀躍,就連老太太和潘慧言都有幾分興奮,這兩個女人都不是毫無見識的後院女流,明知謝一鳴玩不出多大的花樣,根本就不擔心一家大小的安危,但她們早就盼著有機會去見識外面的世界,一聽說要出海,就忙不迭地開始收拾行李。
欽差傳旨。壓住了謝一鳴,但改變不了這一家人的出行計劃。莫鍾書一到,船就離開了碼頭。
李長義今天下午才讓人把船上的貨物卸光,這會兒是專程為他們一家開的船。倒是方便了兩個孩子,在船上你追我趕東奔西跑。莫雲逍還好。在家時就不怎麼受拘束,愛怎麼玩都可以。莫雲遙平日卻是天天要背《論語》的,這時候簡直就是一匹脫韁了的野馬。
潘慧言這是第一次上海船,看見什麼都覺得新鮮,拘謹地站在船尾,好奇地打量著四周。許多跑海的人都說女人上船是不吉利的,尤其是不許到船頭去。潘慧言不信這個邪,但她也不敢隨意走動,生怕有個意外會被責怪。就連老太太也只小心翼翼站在她的房間門口向外張望。
莫鍾書覺得好笑,一手一個地把她們拖到船頭,道:“風平浪靜的時候,船頭的位置才是最舒服的。視野也開闊。”他把老太太扶到甲板上的椅子裡,又把妻子也按下去,“你怕什麼?李記船隊的每一條船都習慣了他們東家太太的晦氣,不會再對莫太太的晦氣有什麼反應了。”
話音剛落,潘慧言就聽到後面傳來一陣清脆悅耳的笑聲。“這是在笑話我還是笑話弟妹啊?”
莫鍾書也笑著答:“大嫂來得正好,我就把祖母和媳婦都託給大嫂照顧了。”
“去吧,你大哥已經叫人準備好酒菜了,正在找你呢。”
李長義的妻子喬氏是個奇人,經常跟著丈夫乘船出海,不管別人說什麼,她總是堅持與丈夫同出共進。許多人提起她都帶著貶斥之意,莫鍾書卻對她特立獨行的品性很是推崇,甚至因此懷疑她是否也和自己一般是個“怪胎”,因為這樣的女子在這個時代太過稀有罕見,不過接觸多幾次之後就發覺她很正常,只不過是比常人更有主見並敢於堅持而已。但這個發現讓他更加欣賞這位大嫂,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幫助李長義統領好烏託島。
喬氏是個很熱情的主人,對第一次出海的老太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