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喉嚨忽然一陣發緊,那一場深埋於心底的驚懼噩夢,瞬間便猛跳於她的腦海裡!

她幾乎是拚盡最後的力氣去推蕭北辰,卻沒有將他推開,反被他壓到沙發上去,四周都是他的氣息,他的掠奪,那種噩夢般的恐懼卻越來越濃重,她覺得空氣都彷彿是被凍結了一般,呼吸變成了極其困難的事情,驚懼的眼淚已經落了下來,哽咽著道:“不行……”蕭北辰的眼瞳黑得彷彿是滾燙的,喘息漸漸地沉重起來,低下頭去吻她的頸項,她拼命地抵住他的胸口,腦海裡全都是那些曾經的噩夢,除了顫慄還是顫慄,驚恐的聲音便如破碎了一般令人心痛,“三哥……”

那一聲低泣傳來,終於止住了他的動作,她忍不住簌簌發抖,眼淚一顆顆地落下來,面孔是失魂落魄的雪白,蕭北辰呼吸急促不穩,凝視了她片刻,深邃濃烈的目光漸漸地化為一片溫柔的憐惜與無奈,再也不做什麼,只默默地擁緊了她,低聲說道:“你不要害怕,我不難為你就是了。”

香消玉減,檀深雪散

大年初一的早晨,遠遠近近都是炮竹之聲,紛紛揚揚的大雪倒是停了,天剛矇矇亮,花汀州的大丫頭雲藝正帶著一群下人裡裡外外的忙碌著,才一抬頭就看到蕭北辰下樓來,雲藝便領著幾個下人上來鞠了躬,笑道:“今兒大年初一,咱們先給三少爺拜個新年,三少爺賞個紅包吧。”

蕭北辰笑道:“你當我不知道,七姨早給你們發了紅包,如今又來管我要,這不是討賞,竟是討打了。”

雲藝便笑道:“三少爺不肯給,那我們只管找三少夫人要去。”

蕭北辰看雲藝竟是要上樓的架勢,忙笑道:“好,讓郭紹倫再給你們包一份也就是了,你們可別去吵她。”

雲藝抿唇一笑,道:“誰都知道三少爺心疼少夫人,我們還怎麼敢喧譁。”她又說道:“莫參謀長和許旅長才到,正在會客廳等著三少爺呢。”蕭北辰道:“這是約好了要一起去餘老先生家拜年,我這就出去,你把早點隨時熱著,等會便給杭景端上去。”

雲藝便笑道:“我們都曉得了,三少爺快去忙乎吧,我們幾個保證把三少夫人給你伺候得好好的。”

蕭北辰一笑,轉身便去了會客廳,會齊了莫偉毅和許子俊,去給穎軍幕僚之首,也是元老級人物的餘老先生拜年。

下午三點鐘光景,雲藝走到主臥房前,敲了門走進去,見林杭景穿著一件月白色的長衣,兩個袖子挽起來,手握著毛筆,正站在書桌前在一張紅紙上小心翼翼地寫著什麼,雲藝便走過去,笑道:“三少夫人這是寫什麼呢?這字真好看。”

杭景抬起頭來,莞爾笑道:“幫著德馨小學寫一副對聯,老師們都要寫的,不然校長生起氣來可了不得。”

雲藝笑道:“什麼校長吃了熊心豹子膽,您可是咱們蕭家的三少奶奶,江北二十四省穎軍總司令夫人,這身份豈是一般人可比的,再說又何必做那老師,每日裡忙忙亂亂的,也賺不得幾個錢。”

杭景微微一怔,看看雲藝笑吟吟的樣子,半晌,緩緩地低下頭去寫那對聯,也不說什麼,雲藝又道:“少夫人,這還有你的一封信呢,我特特地給你拿上來。”她說著,便將一份信捧到了林杭景的面前,林杭景微微一笑,“怎麼又是我的?”雲藝道:“這是泰恆老闆洪福生老爺子派人送來的年貨裡面夾帶的,我一看信封上寫的竟是蕭少夫人收,就忙忙的給少夫人送上來了。”

林杭景略微驚詫,實在想不通這泰恆老闆洪福生竟會給自己一封信,一旁的雲藝笑道:“許是開了春就要為三少爺與少夫人補辦婚禮了,連洪福生老爺子特來恭祝三少夫人的,這樣的帖子,三少爺那邊收的簡直都沒個數了。”林杭景應了一聲,拿過那封信,也不拆開,只放在書桌的一側,道:“那我一會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