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哄(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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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玉箋的本能地抗拒著長離的懷抱,眼前的長離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少年了,他在一夕之間變得陌生。
她並不是在置氣。
她只是不想再被人左右。
長離正在一步步變成夢中的樣子。
可與他朝夕相伴的這些年,唐玉箋知道自己此時越反抗,他只會越發瘋。
他了解唐玉箋,唐玉箋同樣瞭解他。
“長離……”
她喊他的名字。
漸漸冷靜下來,唐玉箋抬手拍了拍他的後背,在他耳邊輕聲說,“放開我,你太用力了,我要喘不過氣來了。”
她的聲音很小,拍打在他背上的力度輕柔得更像是撫摸,小上許多的柔軟手掌覆蓋在他的手背上,慢慢地握住了他的手。
她必須讓他先放開自己。
柔和的聲線和突然的示弱讓長離怔了怔。
唐玉箋討饒一樣催促,“快點。”
頭頂落著存在感極強的視線。
像是要看穿她。
淡金色的眼睛緊緊地鎖著她的身影,讓唐玉箋感到一陣寒意。
長離凝視了她片刻,緩緩地放開了手。
像是被她的話語說服。
失去了懷中充盈的體溫,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顫抖,努力剋制著想要再次抓緊她的衝動,藏進袖中。
無法掙脫長離的掌握,唐玉箋也不敢再有任何動作,她目光遊移不定地盯著地面,不敢抬頭。
“你剛剛為什麼這麼兇?”
唐玉箋拉起袖子,低著頭,沒有看他,“我剛剛都要不認識你了。”
那種強烈的壓迫感在唐玉箋的幾句話間慢慢消散。
目光瞥見唐玉箋手腕上因自己一時失手而留下的紅痕時,長離洶湧陰暗的情緒突然平靜了許多。
“抱歉,嚇到阿玉。”
良久,長離緩和了語氣,“是我的錯。”
唐玉箋卻本能地感覺到長離身上隱藏著某種危險的氣息。
“長離,你不能嚇我,我只是問了一句,你怎麼就這樣?”
她抬手揪住他的袖子,避開了那些會刺激到長離的名字,移開話頭,“今日是祭七月半,外面很熱鬧,冥河上有許多鬼蜮,我都怕他們跟著我,想問問那些經常去人間的妖……是你不要置氣才對。”
她態度放軟,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可憐。
紅痕在過分蒼白的面板上格外明顯,長離眼中是剩下那道印子,一時沒有精力去思考她的話中到底有幾分真假。
她是卷軸妖怪,妖氣太弱,所以鬼物都不怕她,卷軸又是最好的附身之物,所以撞見她的鬼都想附她的身。
這話倒是不是完全騙人。
長離帶著唐玉箋坐到美人榻上,低頭拿出幾瓶藥膏,半跪在唐玉箋面前,小心地捧起她的手,動作極輕地將藥膏塗抹在紅痕上。
其實那些印子看著可怕,卻並沒有什麼痛感。
唐玉箋並沒有告訴他,而是讓他垂著眼睛,仔仔細細地,像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器那樣,將藥膏塗抹在她的面板上。
塗完藥,他低頭輕輕吻了一下唐玉箋的手腕,仰起頭近距離看著唐玉箋的眼睛。
“唐玉箋,你還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的話嗎?你說會永遠對我好。”
他一字一句認真說道,“你說的是永遠,不能變。”
這話聽起來莫名帶著一絲古怪,可確實是唐玉箋說過的話。
那時她剛將長離帶進自己的真身,對他有著莫名的責任感。
她總是喜歡託著下巴坐在旁邊笑眯眯地喂他吃東西,她帶來的那些東西往往都是樓裡那些花魁小官不願吃的,又或是貴客賞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