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冒好象在此時一起發作出來,平日很少生病所以一生起病就更加排山倒海一湧而來。

往常車水馬龍川流不息但現在居然連一輛計程車都攔不到,偶爾只有一兩輛車疾馳而過,陸知處只覺得額頭傳來的熱度越來越令人難以忍受,耳邊的聲音就像隔了一層膜從另一個世界傳來,恍惚而不清晰。

坐在石椅上昏然欲睡,半夢半醒之間,竟然看到鍾旻驚怒交加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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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記憶中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感冒,但現在感覺就像處在一半酷暑一半寒冬的冷熱煎熬之中,反覆的溫度讓不適一陣接一陣地湧來。

口中不由自主地逸出一聲低低的呻吟,陸知處無意識地想要掀去覆在自己身上的被褥,手才剛伸出去卻被陡然轉住,又塞進被子裡,緊接著額頭被蓋上一塊溼毛巾,冰涼的感覺瞬間滲透全身,他舒服地長嘆口氣,痛苦的緩解讓身體得以漸漸平靜下來,雖然他很想對蓋毛巾的那個人說,你沒有擰乾的毛巾水還在順著我的太陽穴流入鬢髮……

鍾旻看著這個認識以來從未生過病的人,現在卻躺在床上擰著眉頭,一個突如其來的疾病將他折騰至此,堅韌俊朗的臉此刻蒙上一層病態的脆弱,心情五味雜陳,說沒有後悔是假的。

因為這有一半是自己造成的。

明知道他在陳江那裡臉色已經不是很好,卻還在一言不合的時候拋下他獨自走了,現在那蒼白的臉色無不昭示著自己的錯。

想起自己本來已經開到一半的路程,如果不是心血來潮又倒回去,才看見他昏睡在石椅上,現在恐怕就不止感冒那麼簡單了。

忍不住伸出手去碰觸那帶著異樣高溫的臉頰,因為發燒而反顯紅潤的薄唇,目光則不曾稍離,望著床上彷彿沉睡在另一個世界的男人,鍾旻眼底有種淡淡的感情在流轉……

陸知處是被食物的香味誘醒過來的,雖然頭還是昏昏沉沉的,但精神明顯好了許多,陸知處扶著額頭慢慢坐起身,耳邊傳來開門聲,抬頭一看,居然是張紹。

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印象裡自己昏睡的時候好象是鍾旻將他弄回來的,難道是他搞錯了?

張紹見狀以為他還不舒服,忙道:“誒,你別下床了,先喝點粥再好好休息一下吧。”

揉了揉眉心,陸知處微微苦笑著接過他遞來的碗,舀起來喝了一口,意外地發現味道還不錯。“你做的?”

張紹呵呵一笑。“你什麼時候見過我會煮飯了?”

陸知處卻差點嗆到。“鍾旻煮的?”

“好象是吧,早上回來的時候就有了,還熱著,所以我正好拿來借花獻佛,呵呵。”

“那他呢?”

張紹奇道:“怎麼,二少沒跟你說嗎,他回內地去了。”

陸知處一怔。

張紹不知內情,接著笑了起來:“不用擔心,二少已經交代過了,如果你暫時不打算回去的話可以留下來,正好,我這還缺個熟知內地法律的人呢,你不嫌屈尊的話,以就要仰賴你陸大律師了……”

聽著張紹的調侃,陸知處卻陡然沉默下來,神色寂然,讓人捉摸不透。

蕭鳴在機場左等右等,終於等到鍾旻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之中。

卻只有一個人?

心下詫異,他迎了上去。“老闆。”

鍾旻微微頷首。

蕭鳴忍不住朝他身後多看了幾眼,,又忍不住問道:“陸律師沒回來?”

“他暫時不回來了,我留他在那邊幫忙處理日文的事務。”鍾旻的臉色沉靜如水,看不出任何異樣,但蕭鳴還是從中嗅出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那明天的釋出會……”

“照開。”他淡淡道,不容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