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採往其間一站,言行舉止做得這樣的得體,得體得讓他覺得驕傲。

陸平安道:“罷了,左手、右手沒有大小,你和棗花同為妻室。”他接過了茶水,優雅地飲了一口。

馬氏即便明知不如封曉採,可心下不甘,輕呼一聲,“翁爹!”她嫉妒,她嫁給陸康這麼久,陸康一直都是嫌棄她,從來沒有給她一個正眼,可現在陸康居然要維護封曉採。“她是平妻,我是主母……”

陸康微微一笑,“你要在恪靖候裡做主母我沒意見,在陸宅裡,曉採是主母。在官府的婚姻報備卷宗裡,那可黑字白紙地寫著‘封曉採乃陸康之妻,陸康乃封曉採之夫’。”

馬氏咬著雙唇,提高嗓門,“你胡說,我才是你的結髮妻子!”

陸康道:“爹和馬氏要是不信,只管去官府查閱。”

馬氏拉著陸平安,撒嬌不像撒嬌,就更是撒潑:“翁爹,我不依!我不依!把封氏的名字改了,我才是陸康名正言順的妻。”

陸康俯身,攙起封曉採,“父親要是不怕開罪文忠候、平國公府只管去改。可是我們父子求上江家幫忙說了這門親事,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這張老臉往哪兒擱。在家裡言而無信便可,要是在外面也是如此,堂堂七尺男兒,倒真讓瞧了笑話。”

☆、524 尊嫡妻

陸平安此刻方才明白過來:“你……你一早就想好的?”

“是。今兒我就把話撂下,曉採是主母,馬氏為平妻。要是不同意,曉採是主母,馬氏為姨娘……”

陸康全無感情。

他既然說了要保護封曉採,便會盡力做到。

陸康不管陸平安與馬氏,笑著對封曉採道:“我把孃的牌位供在前院佛殿堂了,我們過去給娘磕個頭,我要告訴她,昨天我成親了,我有妻子了……”

封曉採憶起中山狼,他喜歡上通房丫頭時,也是這樣全力維護,把自己視若馬氏。但又不一樣,不一樣的是,從一開始陸平安要陸康娶馬氏,陸康就反對,是被陸平安設計捆綁著拜了花堂、入了洞房。

對於任何一個男子來說,這都是一種羞辱。

要是馬氏是個好的,陸康許會接受,偏又是這樣的女子。

馬氏跟著走了一截,一晃眼間就看到東院偏廂房裡耀眼的紅,走到窗前,從窗欞裡往裡一望,滿滿一屋子的嫁妝,雖然不知道那紅包、紅綢包的是什麼,但一定是好東西,眼饞得咬牙。

陸康攜了封曉採的手去了前院,前院偏殿設成了佛堂,夫妻二人點了香燭,陸康開啟靈牌前的一隻盒子,裡面是一支銀鐲子,還有一支銀簪子,“我娘生前常說,要是有一點我娶妻成親,就把這東西送給我妻子。現在我代替我娘把簪子給你戴,再把鐲子交給你……”

馬氏衝了過來,大吼:“為什麼給她?我都給你生女兒了。她連個蛋都下不出來,你卻護著她……”

這個破天響的大嗓門,異常刺耳。

在陸宅門外轎子上待著的大姨娘,見這對翁媳一去不回。領了丫頭邁出轎子。正巧聽到前院傳來馬氏的怒吼聲。

她不由得輕嘆一聲。

有小廝迎過來,將丫頭阿如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大姨娘驚呼一聲:“真有這麼多?”

“是丫頭親口說的,沒想雖然時短,封家備的嫁妝也不少。滿滿地穿了一個屋子,重重疊疊都是,有的瞧著像是絲綢,有的瞧著像是字畫、汝窖瓶、屏風之物……”

落到大姨娘的耳裡,卻自有一番思量。

她將大致情形也理個明白,笑盈盈地近了陸平安,低喚一聲“候爺”。小聲勸慰道:“你到底要爭什麼呢,封氏有那麼豐厚的嫁妝,又是個會打理的。若她嫁進來。陸家就有好日子過。她又生不出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