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夠亂的頭髮。“你CALL我就來了,囉嗦什麼啦!”

戴光榮沒轍,這些話若是錄在卡帶上,播放這麼多次,磁帶也早該磨壞了。

“喏,技術支援費。”老闆從口袋掏出兩張千元紙鈔給他。

左桀又抽出一張還他。“你也搞了一個晚上,不用工錢喔!”

“你弄好的,當然全給你,喂——”

他話還沒說完,左桀已經拔腿溜了。

“這傢伙……嘖!可惜。”望著左桀的背影,他也只能嘆氣,明明就有天分,為什麼要這樣放棄自己?

左桀瀟灑地舉起右手向後方的戴光榮揮別,將鈔票隨意塞進口袋裡,走回住處。

這裡離他住的地方僅距離兩百多公尺,是同一時期完工的房子。

而他住的房子,一樓是店面,他住二樓,出入都從後方加蓋的鐵製樓梯。

還沒走到樓梯底層就聽見二樓窗戶傳出的麻將聲,他長腿一跨,兩步並作一步,跳上樓去。

開啟門,裡頭的人看見他回來,只意思意思打個招呼,根本已經把這裡當自己的第二個家。

左桀也很習慣朋友在這裡自由出入,他二樓的門從來不鎖,像間簡便旅舍,不必登記,不必通知,朋友想來就來,愛待多久就待多久,一切自便。

走進浴室洗個澡,才出來便有人向他告狀。

“阿桀——我一家烤肉三家香啦!他們都胡我的,你快來幫我報仇。”

“誰胡你胡最多?”左桀走過去,站在那人身後。

“他!”哭訴的人指向對家。

“好,我幫你報仇。”左桀盤腿坐下,加入麻將戰局。

其實,這只是朋友間的消遣,輸贏頂多一、兩千元,不過,左桀牌技驚人,所有人都想贏他,不為錢,而是一種光榮戰績。

“嘎吱——嘎吱——轟轟轟——”

外頭還是高溫炎熱,老舊電風扇無力地送出一點也不清涼的熱風。

一圈下來,局勢已經改寫,左桀成了最大贏家。

“靠!阿桀,你這臺古董電風扇可以送進博物館了吧,吵死了。”

“我就愛它吵,不爽的話多貢獻點,幫你裝冷氣,呵……”左桀曲起一腿,唇角叼著煙,眯起眼,笑著將桌上的錢攏至桌角。

“要胡你的牌還真他媽的難,真會閃,你神算啊!”牌桌上另一名男子懊惱地說。

“不是神算,要靠這裡算。”左桀指指腦袋。“想胡我的,回家再練個十年。”

“你腦筋這麼好,又不像我們,找個正經事做不早飛黃騰達了,幹麼還窩在這個破地方?”

朋友們都知道左桀的能耐,偏偏他又是凡事都無所謂的調調,雖然很喜歡混到他這兒來,可是更希望他有非凡的成就。

“飛黃騰達幹麼?餓不死就好了。”左桀扯著笑,瞄一眼自己這活像難民營的住處,又將視線擺回牌桌上。

他就喜歡這樣清貧的感覺,豪宅華廈又如何?像他老爸那個家,由一堆“高階建材”、“尊貴擺設”堆砌而成,缺少了溫暖,猶如帝王陵寢,說穿了,不是活人待的地方。

“對嘛……桀,裝一臺冷氣啦!你看,我臉上的妝都快糊了,醜死了。”一名冶豔女子前胸貼著左桀手臂,嘟起紅唇抱怨。

“冒點油,順便卸妝多好,你的美麗與否跟妝沒關係,乖。”左桀好笑地說,抬起大手揉揉女子的頭髮。

“厚!你的嘴巴還是這麼賤。”女子佯怒,往他細瘦緊實的腰間一扭。

“好、好、好,不打牌了,我們去撞球,撞球場有冷氣,我請客。”左桀將麻將往桌面中間一推,站起身來,問道:“阿達咧?”

“還在廁所裡蹲著,不知道又吃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