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拉了一整個早上。”

“這個‘屎王’……”左桀走到廁所前,敲敲門,朝裡頭喊話:“阿達,我們到樓下等你,拉快點。”

轉身,將阿達脫在門外的垮褲拾起,往肩上一甩,衝著其他人賊笑,用唇形無聲說:“走嘍……”

所有人捂著嘴笑,這個左桀,就是愛整人,不過,他天生擁有聚集人氣的魅力,大家倒也被整得心甘情願,開心就好。

一群人浩浩蕩蕩從後方陽臺加搭的鐵梯走到樓下,樓下是一間花茶專賣店。

藍白相間的遮雨篷底下襬著兩張白色塑膠桌椅,簡單的不鏽鋼茶攤,攤位後方的隔牆上貼著一張大尺寸薰衣草花田的圖片,門口擺著幾盆波斯菊,雖然店面不很起眼,位置也在小巷口,但因為附近住了不少實踐大學及德明技術學院的學生,生意還不錯。

“十杯綠茶,正常——”一群人抵達一樓時,左桀朝茶攤喊了聲,懶得算有多少人,直接取整數。“還要一杯檸檬草,溫的。”

“桀,我不要加糖。”

“我想喝檸檬多多,酸一點。”幾個女孩子怕胖,揪著左桀的衣角,撒嬌要他重新點一次。

“嘖,囉嗦。叫什麼喝什麼,每個人都點不一樣,記不住啦!”他皺起濃黑的眉毛,以食指輕戳那些撒嬌的女孩額頭。

沒多久,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二樓衝下來。

“我的褲子被偷了—— 阿桀,我的褲子不見了—— ”

這時,一個染成金色頭髮的瘦小男子在腰間圍著一張薄薄的麻將紙,神情慌張地衝向左桀。

“唷!這樣搭配不錯嘛……”左桀勾著唇角,頗欣賞地打量阿達的新造型。

“別啦……阿桀,拿件褲子借我,這樣很難看。”阿達苦著一張臉,絲毫沒懷疑自己被整,以為褲子真的被偷了。

那是阿達唯一一件沒有破洞的褲子,寶貝得很,生怕弄髒,更別說發現不見了有多緊張。

“阿達你個子那麼小,穿阿桀的褲子都可以拉到腋下啦,我看連上衣也省了。”旁邊的人起鬨,笑著。

“是說……阿桀,這麼熱,你幹麼還披著外套?”阿達看向左桀的肩上。

“喔……”左桀瞟一眼,將褲子扯下。“不然這件‘外套’讓你圍著好了。”

阿達接過“外套”,翻了翻,愈看愈奇怪。“這件是褲子,而且,跟我不見的那一件……好像……”

“哈——你真的是阿達咧,就是你的褲子啦!”左桀將小個子的阿達攬進臂彎裡,扒扒他的一頭金髮。

阿達這才恍然大悟,也跟著大笑。

“咯咯……咯咯……咯咯……”

忽然一個奇怪的“間歇性倒抽氣式笑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紛紛尋找笑聲來源。

來源就在花茶店裡。

“新來的?”左桀走向茶攤,手肘靠在臺面上,注視著那個笑個不停的女孩。

“咯咯……嗯……咯咯……”許樹茵從這群人走過來時就不自覺地聆聽他們的對話。

沒辦法,這群人太張揚、太耀眼,旁若無人,青春恣意。

一個人隻身從嘉義到臺北唸書的她,看到他們就想起家鄉的玩伴,羨慕他們有伴同行的幸福。

“你怎麼黑得像巧克力?”左桀盯著許樹茵的臉,沒看過女孩子的膚色像她這樣“陽光”的。

“呃……”笑聲乍停,許樹茵指指自己的臉頰。“褪色了嗎?”

“什麼意思?”褪色?難不成她還是故意塗黑的。

“前陣子我媽說我黑得像煤炭。”她笑著解釋。

“哈哈,如果跟煤炭比起來的話,的確是褪色了。”左桀捧腹大笑,笑得左耳上的圓環一閃一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