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江樓,才沒多久,屋外居然下起了大雨,還颳起了大風。原本就不乏春寒,經這麼一場風雨,天氣更是冷了許多,這個樣子也不便行船了,只有多待一個晚上,等明天看天是否會放晴了。這麼一場雨,不知耽擱了多少路人的行程呢,這蕉水鎮上的客棧旅館的生意一定會火爆非常吧。

春風吹花落紅雪(11)

我正在房裡待著,有小二敲門進來,“郭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了!是這樣了,外面突然地下起了雨,很多人都走不了了,附近客棧全都住滿了人,包括隔江樓這裡也沒有空房了,但還是有很多人尚沒有住處。不知能否安排個客人與你擠擠?不是指與你同床睡,這個房間本就小,床也小,只是一個人眠的,是你睡床上,他打地鋪,只將就一個晚上,明天天氣應該會放晴吧……”

“是什麼人呢?”

“你跟我來看一看。”他帶我出了房,出去到二樓大堂的樓梯口,指指下面一樓站著的一個人,“就是他。我已跟他說了沒有空房了,但他說他附近的旅館都問過了,都已沒有空房了,問我能不能安排個小房間給他擠一擠。我看他的長相年紀和你差不多,所以就……”

“無妨。”我說。

那是我在街上遇到的那個賣花的年輕人,提著花籃站在樓下,籃裡還有幾枝剩花,但都掉了好些花瓣,成殘花了,手上還抓了把小紙傘,身上有些淋溼了,樣子卻依然很有氣質風度。

小二把他領進了房間,又在地上鋪了張席子,放好了枕頭被褥。

他放好他的東西,與我打揖說道,滿臉的笑意:“這位公子,不知如何稱呼,真是多有打擾你了!”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談,真是仿如一塊溫玉似的。

“不必客氣。我姓郭。”

“啊,真是巧,我也姓郭。”頓了頓,他又說:“真是遇到本家了,我名春風,不知你叫甚麼名呢?”

他答說姓郭的時候,我就心下想真是巧,今天居然碰到兩位與我同姓的人呢。中午在河邊碰到一位郭姑娘,晚上在客棧碰到一位郭公子。等他說出自己的名字來時,我更是大訝,他居然與我同姓同姓!我細看了下他,發覺他與那位河邊的郭姑娘真有幾分相像,莫不成,他們是兄妹?如若真是的話,他叫郭春風,那個郭姑娘該不會是叫郭秋風吧?

“啊,這真是叫人難以置信,太不可思議了,我也叫郭春風!”

他也很是驚訝,“那不知你多大呢?”

“我今年二十。”

“真是更巧了,我也是二十,你是什麼月日生的呢?”

“正月二十四。”

“我也是正月的,不過略比你小几天,我是正月二十七日的。我不是可叫你為大郭兄了?”

我也笑了,“那我豈不是叫你為小郭弟了?”我忽地又想到,那位即將嫁給我做妻子花家姑娘,她的生日不也是正月二十七日嗎?我今天所遇的真是些什麼事情呀,居然連著這等一串又一串的巧事。

“沒有所謂,怎麼稱呼都行。看,這屋外的雨都已停了,或許是在為我們這樣的相遇而高興呢。”說著,他又從籃裡拿出幾塊糕點,給了我一塊,“你餓了沒有,吃塊點心吧,這是我家娘子做的。”

我接過吃了,很是美味。

我又看向窗外,果真是,雨已停了,夜色也已降臨了。幾顆星星也稀疏地出現在了天邊,看這個樣子,可能月亮也會上來呢,我說:“現在都到吃晚飯的時候了,我們下樓去吃個簡單的便飯吧,我請客。”

我們便一同出到隔江樓的大堂,叫了些飯菜吃了,一邊聊談各種雜七雜八的事情,得知他家在嶺水邊上,離這裡也有好些距離。我白天從蕉水錯進到嶺水,再從嶺水拐進了一條不知名的河碰到了那位郭姑娘,而這位郭公子家也在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