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毛躁惹笑了寵天戈,他雙手環胸,慢慢踱步過來,在床沿邊坐下來。

柔軟的床墊跟著一陷,男人的身軀高大,重量自然也不輕,這樣的近距離壓迫,讓夜嬰寧有些喘不過氣來。

但轉念一想,她又自嘲地勾起嘴角,自己有什麼好慌張的,在此巧遇又非她本意。何況,寵天戈回國後,從未聯絡過她,他又是優哉遊哉的性子,自己何苦巴巴地貼上去討好逢迎。

“你倒是舒服,我的手都疼。”

寵天戈惡人先告狀,攤開兩隻手,湊到她眼前,口中低低邀著功。

夜嬰寧嗤笑,偏過頭去,譏諷道:“寵先生既能上馬揮杆打球,又能俯身精油推拿,還真是複合型人才。”

她沒想到他會鬼鬼祟祟地一路跟蹤到此,而他的朋友和周揚的朋友都在這棟會所裡,寵天戈的膽子已經大到了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

“哪裡,能為你服務,我甘之如飴。”

他順勢俯身過去,懶洋洋地和她並排倒在床上。寵天戈執了夜嬰寧的手,捏在掌心裡,一路拉到嘴邊,輕輕啄了幾口,動作繾綣溫柔。

“生氣了?因為我回來以後沒找你?”

人精裡的人精,只一句話,他就能聽出夜嬰寧話語裡潛藏著的埋怨,不由得低笑出聲,不僅不覺得厭煩,反倒是從心尖處泛起一絲一絲的甜蜜來。

這女人不過是嘴硬,其實,還是想著他呢。

夜嬰寧霍地起身,跪在床上,雙眼瞪著寵天戈,伸手就去抓他的兩隻耳朵,手指用力拼命地擰,口中也壓低聲音怒斥道:“你走你走,走得遠遠的,離我遠一點兒!”

不等說完,她的眼眶已經全都泛起紅來,幾欲落淚似的。

他索性抱住她,拉向懷中,伸手撫著她的腦後,摸著那絲緞一樣的光滑髮絲,多日來心頭的鬱結終於化散開。

自從傅錦涼發現了自己和夜嬰寧的關係,她便一直處於按兵不動的狀態,但寵天戈最擔心的就是這一種。他寧可她發了瘋似的耍鬧,甚至去兩個家族裡告狀,而不是這種令他都感到心懸一線的平靜。

也正因為如此,他不得不逼|迫自己重新正視這個女人。也許,她遠比自己想象得要可怕。

“我……我有苦衷。”

思揣良久,寵天戈還是決意不將這件事告訴夜嬰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珠寶大賽剛剛進入高|潮階段,以後她少不了和傅錦涼打交道,若論起精明狡詐,後者實在是令人捉摸不透。

聞言,夜嬰寧渾身一顫,她不是聽不出來寵天戈語氣裡的無奈,只是好奇,這天底下究竟還能有什麼事為難到他。

她腦海裡忽然思及他手機裡的通訊錄,眼波微動,裝作不經意地提議道:“心情不好就不該來這種地方,都是面上的應酬,還不如到酒吧小酌兩杯。我上次聽清遲說,有一家叫什麼‘喵色唇’的,裡面很有意思,服務生都是一隻只貓女郎呢。”

寵天戈抱著夜嬰寧的雙臂立即收緊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正常。

雖然這動作很快,但她還是察覺到,心底一沉:寵天戈是不是真的同喵色唇有什麼聯絡?他是否知道喵色唇背後的老闆是林行遠?而林行遠派人故意接近寵天戈又是為了什麼?

許許多多的問題,一時無解,卻全都湧|向夜嬰寧的腦海,讓她感到百爪撓心,又癢又煩。

“是嗎?聽起來確實有趣,找個機會去看看。”

頭頂傳來他平靜的聲音,幾乎聽不出任何端倪,她面上不動聲色,點頭說好,然而卻不免有些喪氣,早該知道,寵天戈不是那麼容易被試探的人。

“你不怕被人發現你在這兒?他們呢?”

掙了幾下,從他懷裡鑽出來,夜嬰寧半|裸|著身體走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