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如歌不無諷刺得道。

“昨兒個宮裡來了訊息,高俅那廝奏請官家,讓咱家爺倆負責今日刑場的治安秩序,看來我們要大開殺戮了。”童貫冷笑道:“高俅那小丑,就因為踢得一腳好球,極得聖寵,聖上對他是言聽計從。這明擺著把我們’富貴集團‘當槍使,讓我們父子背這個得罪天下英雄的黑鍋嗎?”

柴如歌望了童大公公一眼,沒說什麼,只向他敬了一杯酒,自己也仰脖子幹盡了杯中酒,還用紅色袖袍,胡亂的抹了抹嘴邊殘沫。

這很不同於柴如歌平時的作風,童貫眯著眼睛問:“吾兒,你……沒事吧?”

“沒事。”柴如歌回答得飛快。

“安琪兒私逃‘東瀛’的事,我已經聽說了。”童貫臉色一沉:“派去追逃的第十一太保常骷髏中了一指,看傷口極似楚羽那狂生的‘孤鶩指’,哼!料想沒有‘青衣樓’的暗中協助,安琪兒那臭丫頭怎麼可能逃出京城!”

“今天孩兒很有點殺人的衝動。”柴如歌看著自己的十根修長乾淨的手指,眸子裡又有了近乎變態的瘋狂。

童貫怔了一怔,忍不住還是勸了一句:“今天八方風雨會‘京師’,天下矚目,能少殺些人,就能少得罪武林中的人物,江湖的好漢。”

“這個孩兒曉得,”柴如歌眉宇間,仍是帶著抑壓不住的煩躁:“有時候,殺他一個血流成河,我才會覺著自己是真實的活著。”

柴如歌說這話的時候,眼中有兩團烈火,心裡心中更孕育了一頭血獸。

這個清晨,霧氣漸漸散去,殺氣緩緩逼來——

第七章 小寶哥二三事

“天牢”的昏暗長廊裡,“籲……呼……”的如雷鼾聲,有節奏的迴響著。

安東野臥在草堆裡,四仰八叉,矇頭大睡。

一欄之隔的薩那才恩,搖頭嘆了嘆氣,自言自語道:“都是要掉腦袋的人了,難為這傢伙吃得飽、睡的香……”

說到吃,五短身材、其貌不揚的牢頭土仲冥,就真的送飯來了,一隻雞、一尾魚、一方肉、一壺酒、兩大碗白花花的米飯。

大牢裡平日裡吃的都是發黴的窩窩頭,這樣好的招待,只能是“斷頭酒”。

——臨刑前最後一餐。

“三爺,起來吃了東西,好準備上路了。”平日裡兇形惡相的土牢頭,今天對安東野,也格外的客氣。

翻了一下身,安東野醒了,他在伸懶腰。

“斷頭飯”不是給薩那才恩的,他遲疑了一下,慢慢縮回了手。

安東野嗅了嗅,聞到了酒香跟肉香,他翻身而起,一手抓起整隻燒雞,一手握住酒壺,一口肉、一口酒,大吃猛喝,豪態盡露。

“三爺,多吃點,做個飽死鬼,來世託生一個好人家……”土仲冥留意了一下左右無人,趁著給安東野拔飯的貼近勁兒,壓低聲音道:“大小姐和兄弟姐妹們,都在刑場四周侍候了,到時候三爺見機行事。”

安東野聽的入耳,也不答話,只狼吞虎嚥的扒了兩大海碗白米飯,肉也吃了不少,只是那尾魚他一點未動,他將魚碟和剩下的酒肉,都推到薩那才恩面前,笑道:“我那個姐姐,不喜我吃魚,丟了浪費,都送於老哥哥你好了,老哥莫要嫌棄。”

這時候,匙聲響起。

外面沉重的牢門,開了。

時辰到了。

安東野帶著頸鍊腳索的“嗆啷”聲響站起,向薩那才恩打了聲招呼:“老哥哥,東野先走一步了!”

薩那才恩拱了拱手:“兄弟,一路走好!”

安東野“哈哈”一笑,身後監門開啟,人未進來,清晨的霧氣,已先行躡足攏湧了過來。

“三爺,公務職責在身,得罪了!”斯文白淨的總牢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