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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質的飛躍。
這種壓力是良性的,逼著我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衝。主持技巧就是這樣磨出來的,日語也是在這樣的摸爬滾打中練出來的。公司很怕打壓了我的自信,一開始直截了當地指出了我的問題,後來就很少批評了。他們更重視鼓勵個性的東西跳躍出來。經紀人的能力,是將藝人的喜怒哀樂自主地調動出來,勾著你往前走。
兩個星期後,《Asia Live》在上海的外灘做現場直播。因為一場大雨,不得不臨時將場地改在室內演播大廳,臺本全變了,但我已經基本能從容面對、應付自如了。連金吉導演都大吃一驚,怎麼這麼快就像變了一個人!?
我的生活開始起飛了: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掃廁所的女孩當上了代表NHK的主持人。我常想起那位在廁所裡給我飯糰的闊太太。如果有一天她在電視裡看見了我,是否還能認出就是當年那個闖了禍,日語說得結結巴巴的小女孩呢?
“你是來報仇的嗎?”
NHK的收視率越來越高,經過幾個月的磨鍊,我已經完全能勝任直播節目了。而且越是直播,我的狀態越輕鬆、越興奮。終於有一天,我盼來了在家鄉北京舉辦《亞洲歌壇》。
但事情並不像想象的那樣順利。從前期開始,中日合作就出現了創作分歧。因為是直播,NHK方面習慣了有板有眼的設計,而中央電視臺編導則希望隨意性更大一些。日本很重視每個細節,尤其是這樣一個大投資的節目。金吉堅持說,每個環節都需要在導演的控制之中,即使很多看似隨意的東西,也都應該是設計出來的。
雙方爭執時,我夾在其中,左右為難,不敢說話。我的身份特殊,明明是個中國人;但現在代表的是日本最有影響的電視臺——NHK,如果傾向中方,從職業角度看是不合適的; 但如果傾向日方,為日方說話,哎呀!想都不敢想。所以我選擇了沉默不語,獨自一人,坐在演播室外面的長椅上看臺本。這時,一個人走了過去,不時地回頭看我,又折過來:“你是朱迅嗎?”
我一下子叫起來:“李斌哥哥!”
“你回來了,真的是你呀!” 李斌哥哥好高興。
我和李斌哥哥相識在《搖滾青年》劇組。現在他是央視青少部攝像組的負責人。回來之後,我終於痛痛快快地說了幾句中文。憋死我了!
同央視第一次合作,中方的主持人是朱軍。我們配合得很好,整臺晚會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日方導演滿意地鬆了口氣,打著勝利的手勢給我。慶功宴上,不打不相識的雙方一起舉杯慶賀。
席間,只聽央視的一個劇務悄悄對朱軍說:“日本侵略咱們的時候幹了那麼多壞事,和你一起主持的日本女孩兒看著還挺順眼,抽時間把她‘辦’了?” 我聽著,直想樂。同朱軍是第一次合作,他給我的印象是個機敏、坦率,現場把握能力強的主持人。
朱軍端起酒,一臉的笑容,他用剛學來的日語做自我介紹: “我叫朱軍,請多關照!” 我耐心地聽他說完,“你是來報仇的嗎?” 我微笑。
朱軍嚇了一跳,看我的神態就知道他們的玩笑話被我聽到了。
“你懂中文?” 朱軍有些不好意思。
我小聲對他說:“我是中國人!是新華社子弟。爸媽都是共產黨員。” 我們倆一起大笑,“好呀,原來是自己人。”
日本人一高興,喝酒就過量。宴會結束,酩酊大醉的日本導演上了計程車。我剛想跟進去,中央臺的同行拉了我一下,關上了車門,衝司機說,“走吧!” 司機疑惑地問:“這人要去哪兒呀?” “拉著他在三環上轉,什麼時候酒醒了,再回梅地亞飯店。”
中央臺距離梅地亞還不到500米。
就在那一晚我最後一次見到陶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