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異心,想撇開嚴府,另行單幹?也罷。你如今年方二十二歲,卻已經官居四品錦衣僉事,加從五品尚寶司少卿,他年前程無量。是不肯屈就嚴府了?”

嚴鴻嚇得普通再度跪倒,叩首道:“爺爺,爹爹,孩兒冤枉啊。孩兒雖然渾,也知道全憑仗爺爺在天家面前的恩寵,爹爹的智謀,才能小小年紀,混的這等地位。若是離了嚴府,孩兒便是隻軟腳蝦蟹,只能給人踩死。只是,只是孩兒聽得訊息,說當今聖上,似乎也對皇孫頗有好感,而那裕王的師傅高拱又是個狠人,孩兒才斗膽去送了些禮物給皇孫,作為結交。原想這一步閒棋,未能及時稟告爺爺、爹爹,此是孫兒的過錯,請爺爺、爹爹責罰,只是卻請萬萬不可誤以為孫兒有異心啊!”

嚴嵩沉吟片刻,嘆口氣道:“起來,起來。鴻兒,你這大事不先稟告,擅自處斷的毛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既然也知道嚴府是你後盾,為何偏偏如此不信任嚴府?此事你說的倒也有理,老夫這次不追究你的。本來麼,裕王年長有子,誰人又不知道?只是……哎,說來話長。若是那裕王真的登基,高拱上位,只怕我嚴府的富貴,也就到頭了。”

嚴世藩聽到此,卻咬牙冷笑道:“高鬍子固然是人中俊傑,我卻不信他能鬥得過我嚴府。”

嚴嵩皺眉道:“東樓,為父不是給你說過麼,若單隻高拱一人,自然不是我嚴府對手。但傳聞那高拱和楊博暗中有往來,晉豫兩派,實則有所盟約。這樣一來,再加上朝中徐階一黨,若是他們聯手與我決一雌雄,則朝廷鹿死誰手,尚難預料。鴻兒下這一步閒棋,向裕王示好,倒也不無不是。”

嚴世藩冷哼一聲,不置可否。嚴嵩又看了看嚴鴻,再嘆口氣道:“好了,今天便說到這裡。鴻兒,你且去看望下你奶奶吧。”

嚴鴻出得書房,便如同解放了一般,渾身舒泰。先回自己院子裡鬆了口氣,然後帶著給祖母的一些禮品,往歐陽老夫人的院子而去。進得院裡,寶蟾迎將出來,含羞帶笑:“男君,你來了。”

嚴鴻笑道:“寶蟾姐,你我自幼相伴,現下還不必這麼客氣呢。我奶奶在麼?”

寶蟾微嗔道:“哎,我人都是男君的了,還計較什麼時候呢。您進來吧,老太夫人正等著你呢。”

嚴鴻跟隨寶蟾走入歐陽老夫人臥室,卻見老夫人半躺半坐,靠在床頭,白髮蕭然,卻似比幾個月前他出北京時更蒼老了些。嚴鴻心頭一酸,待要開口,歐陽老夫人早坐起來,伸手道:“鴻兒,快來,讓奶奶看看!”

嚴鴻上前,歐陽老夫人一把拉住他,伸出面板起皺褶的手,撫摸嚴鴻的面龐:“哎,鴻兒你這一去,也瘦了。奶奶的身子也一天不如一天羅。啥時候看你當上爹,讓奶奶抱上重孫子,奶奶就算死也瞑目了。”

嚴鴻一聽,忙道:“奶奶,您老長命百歲,何必說這樣的話。月蓉她……她已經有了。”

“什麼?真的?”歐陽老夫人一瞬之間,眉飛色舞,身子又坐起來幾寸:“哎呀,真是上天保佑,嚴門福氣啊。但願生下個大胖小子,還不知道你爺爺樂得什麼樣呢!”她雖是一品誥命夫人,但這老人愛孫兒的心腸,實與一般人家無疑。聽得自己寵愛的這個孫子要給添上一個重孫,自然是欣喜若狂。

嚴鴻被奶奶緊緊摟住,掙扎著道:“是,我還以為月蓉他們已經來給您老請安了呢,這丫頭,一點沒禮貌。”

歐陽夫人道:“不礙事不礙事,她既有了身子,多歇息下也好。我方才聽說你回來,也叫寶蟾去你的院子說了,讓蘭貞別急著帶她們來。對了,這事兒你有沒有稟告你爺爺和爹爹,讓他們也高興下?”

嚴鴻一拍腦袋,自個方才在嚴嵩那裡光顧著挨訓,卻把這事兒忘了:“哎呀,真沒記得。”

歐陽老夫人在他頭上拍了一下:“你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