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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彷彿也越來越好上幾分。大家都是聰明人,彼此心照不宣,嚴鴻便覺得這筆買賣做的相當合算。他對夏紫蘇原先只有遠觀之趣,而無褻玩之膽。如今有了石進孝這一層關係,也不禁漸漸痴心妄想起來。
行了許多日,船隊來到廣州府地界,船隻靠岸。但見碼頭處儀仗隆重,與福州光景相差無幾。兩廣總督王鍅為首,率領廣東眾位大員親往迎接,如眾星捧月一般,將嚴鴻一行人迎進總督衙門。
嚴鴻聽老爹說起過,這王鍅當年也曾給夏言遞過帖子,算是夏閣門生,和嚴黨略有些不對。但如今夏言屍骨早寒,留在朝野的這些夏黨,嚴鴻倒也懶得去趕盡殺絕,於是先為石進孝引薦。王鍅才知道原來這副使是自己的老師弟,當下又敘了同門之誼。
夏紫蘇也來拜了世伯,王鍅知這俊美少年,居然是恩師夏言之孫。而看這位嚴欽差的架勢,卻也並未曾對此芥蒂,大喜道:“當初師弟早夭,某隻當夏家絕嗣。不承想,還有賢侄在世,傳承恩師香火,實乃老天有眼。”
有了這一層關係,彼此之間更加親厚,酒席上氣氛更為融洽。只是王鍅仔細端詳,總覺得這個世侄,似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兒家。若是如此,她又與嚴鴻同行……想到這一節,老督憲心裡不禁泛起一層隱隱不快。
待等用罷了酒飯,王鍅將香山縣令李鏡湖招來,向嚴鴻稟明壕境之事。這李境湖年約四十,生的方面大耳,面目不惡。只是在嚴鴻看來,總覺得有些眼熟,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李鏡湖也知這欽差不好惹,見面就磕頭施禮。彼此落座後,嚴鴻問道:“大令,本官初至此間,如今壕境是怎樣情形,還望大令指點迷津。”
李鏡湖施禮道:“回璽卿,如今壕境局勢糜爛,岌岌可危。佛郎機人聚眾已達千人,於青洲山修築塢堡,廣積糧械,漸已成尾大不掉之勢。這些西洋鬼子,分明是有強佔我大明國土,對抗朝廷之心。且自佛夷到來之後,廣人均貪圖私利,與佛郎機夷交易牟利。佛夷則日漸恣橫,在澳門藏匿倭奴、黑番與亡命之徒,不遵漢官法度。夷人面目猙獰,喜怒無常,此刻號稱恭順,然已多行不法。他日一旦有變,香山危矣,廣州危矣!且壕境的土人,屢有狀紙,狀告佛夷橫行不法,多有侵犯。土人與之爭鬥,又不敵對方強梁。下官雖有意為國討賊,奈何縣窮民弱,丁壯不足。實在難以爭鬥。還望老大人為兩廣百姓考慮,速發大兵,勘滅夷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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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冤家路窄
嚴鴻這次出海,加尚寶司少卿銜,李鏡湖稱其為璽卿,那是尊敬之意。嚴鴻聽對方所奏,雙眉微皺:“依大令所言,這佛夷分明是要叛反朝廷,又有騷亂地方之事。只是縱然征剿,也非朝夕可就之功,眼下除了動兵之外,可還有什麼良策?”
李鏡湖道:“璽卿明鑑,當初朝廷有諭旨,見佛夷必戰。當下這批佛郎機人,當初只說是來壕境晾曬貨物,後來竟然強住在壕境不去,又靠金銀勾引百姓不安農桑。且此輩與倭寇多有勾結,走私販貨,並時有揚帆出海,多半是劫掠海疆,燒殺漁村。這次他們越境妄為,只怕是與倭寇早有聯絡。到時候若是倭寇與佛夷連成一氣,以壕境為根基之地,侵犯廣東,恐成大害。依下官所見,除調撥兵馬外,可設三策備夷。一則堵塞壕境狹處,二則縱火焚屋,三則於險要處設一關城扼守,使其所需食糧蔬果皆不得入。依此三策,輔以天兵,則夷人必平,克復壕境,不費吹灰之力。”
嚴鴻聽罷,未置可否,抬手示意他退下。然後對王鍅道:“王翁,如今兩廣軍備如何?”
王鍅嘆道:“老朽無能,有負聖恩。如今兩廣錢糧不濟,兵卒欠餉,軍心浮動。前番又為征剿浙江、福建倭寇,抽調走了大批兵士軍械。若是朝廷決意對壕境用武,須請欽差行文給胡督憲處,請他撥發糧餉救濟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