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暗處還藏著多少精銳好手,嚴鴻就無從知曉了。

待等進了酒樓,卻見酒樓內燈火通明。在樓下,垂手侍立著數十人,嚴鴻掃眼看去,見這些人個個身著緊身短打衣靠,而偏偏又是面白無鬚,臉上表情總有些古怪。聯絡一下那位正主的身份,八成這些都是宮中習武的太監。

卻聽樓上傳來一個聲音,“文孚到了?那便和嚴鴻上來說話吧。”

嚴鴻見過的陣仗也算不少。無論是上萬老百姓包圍的亂紛紛,還是海上倭寇的船隻,他也都那麼過來了。可在這個看上去不起眼的酒樓客堂裡,想到即將面對的是帝國最高統治者,也是難免的一陣緊張,甚至腳下的步子都有點僵硬了。

好在陸炳還在。嚴鴻強撐著邁步,隨著陸炳上的樓來。只見迎面一張矮几,後面一個黃色蒲團,上面端坐一個頭戴香葉冠,身著道袍的五旬老人。此人身材不高,表情寧和,可是眉宇之間,自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度。在這老人身旁侍侯的,只有一個高大壯碩的無須老者。

嚴嵩也曾把嘉靖的面貌對嚴鴻細細描述過,但即使沒有這個,只要看那股君臨天下的氣魄,也足以說明對面之人是什麼身份。嚴鴻幾乎是身不由己的就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起頭來。

那道服老者哈哈一笑道:“你這小子,跪的倒快。我且問你,你這裡跪拜的是何人?”

所謂看破不說破,畢竟對方是皇帝,又還沒有自報身份。而且之所以選在這陸炳的產業見嚴鴻,而不是選在皇宮大院之中,為的也是不以君臣之禮相見。那你嚴鴻這麼忙不迭的五體投地,到底跪拜何人?

嚴鴻好歹前世是保險業務出身,要是連這點急智都沒有,就沒必要混下去了。當下他也不抬頭,畢恭畢敬說道:“小子**凡胎,見到神仙,如何敢不拜?”一邊說,一邊繼續搗蒜。

他這兩句馬屁,拍的倒是讓嘉靖大為受用。當下皇爺笑道:“文孚老弟,你沒說錯。這小子,確實有趣的很。來來,不要磕了,過來說話。”

陸炳倒是落落大方,與嘉靖對面而坐。嚴鴻起身來,也在下手坐了。嘉靖看他只敢坐坐墊的一個角,不敢坐實,當下說道:“我是誰,你也知道。只是今天我在這裡見你,就是讓你不要想著我是誰。老實坐好,要是連坐都坐不好,一會怎麼回話?”

嚴鴻急忙依言做好。嘉靖又道:“我有言在先,今天這裡,沒有什麼天子,也沒有錦衣指揮使、司禮監掌印。只有我這一個姓朱的道人,一個黃老,一位陸老弟,還有你這嚴鴻嚴小子。誰若是待會壞了規矩,朕就把他趕出樓去,還要罰他的俸祿,打他的廷杖。這可都要記清楚。”

這位皇爺沉湎於修仙,也是說順嘴了,剛剛說完第一句,自個就帶頭犯規。

嚴鴻選擇性遺忘了這回事,只是點了點頭,陸炳也自點頭微笑。黃錦面容不為人注意地抽搐了一下,也不敢說什麼。他從心裡反對這次會見。嚴鴻不過是個紈絝,何德何能?有何身份能蒙天家召見?

萬歲自嘉靖十八年後就不再上朝,所有政務都透過嚴嵩等人轉達,或是看奏摺而已。如今想管起朝政,當然是好事。但要召見,也該召見六部正堂,或是翰林儲相,至少輪不到一個五品千戶。更別說對方在下江南那事上,還有不少問題可尋。(未完待續。。。)

第二百八十八章動之以情

只是黃錦終究只是天家奴僕,又哪來的力量去控制君王?正所謂伴君如伴虎,他雖然蒙天子念舊,卻也終究不敢正面違天子的心意。他又見嚴鴻見面就拍天子的馬屁,肉麻無比,更是打心裡就給嚴鴻打上了佞幸小人的標籤,不覺一陣厭惡。

不說老黃心中悶悶一氣,只見下面侍侯的太監們來往穿梭,將茶水、點心、水果擺滿了矮几。雖然不是什麼世間少有的珍奇,卻也頗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