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裝不了鎮靜了,他想到了前日在翠微山上屠戮清兵的神仙,莫非神仙殺回來了?

此時清軍大營一片哀嚎,戰兵們還能保持鎮定,那些隨營的漢人工匠民夫們就亂了陣腳,沒頭蒼蠅一般亂跑,馬廄也炸了窩,受驚的戰馬到處狂奔,又踢死不少人,只有中軍大帳如同滔天巨浪中的礁石,巋然不動。

多鐸沉聲道:“傳令下去,各營守好本陣,擅動者殺無赦!”

軍隊有防備夜襲的預案,那就是守住固定位置,射殺跑動人員,因為發動夜襲的往往只是少數敵人,就能攪得大營一團糟,損失多是自相踐踏而成,只要堅守本陣,很快就能恢復秩序。

軍令用銅鑼聲傳遞出去,清軍的素養到底要比吳軍強得多,很快鎮定下來,火光中箭矢亂飛,將那些嚇傻了亂跑的自己人統統射死,這才勉強維持住秩序,避免了炸營的危機。

劉彥直揹著陳圓圓到處竄,他是來找穿越艙的,可是怎麼也找不著,這麼大一個金屬艙,能藏到哪兒去,連找了幾個人詢問,得不到答案,氣得他手起刀落,又造了幾條殺孽。

別人不知道,多鐸肯定知道,劉彥直心一橫,決定直闖多鐸的中軍,找他問個清楚,可是又怕亂軍中傷了“小周後”,於是找了件鎧甲裹在錦被外面,用牛皮繩索綁緊了,撿了一杆長槍,大踏步的向中軍大帳走去。

夜空中飄著雪,遠處烈焰熊熊,半個天幕都紅彤彤的,加上到處高掛的松油火把,大營中亮堂無比,大帳外一千餘名親兵眼睜睜看著一人持槍踏雪而來,視他們如同無物一般。

“呔!來者通名!”一名清軍佐領厲聲喝問。

“我來找多鐸問點事,他在麼?”劉彥直高聲回應。

“大膽,王爺的名字是你隨便叫的麼!”佐領怒道,聲音卻在顫抖,此人敢一個人單挑上千人,莫非就是傳說中單騎大破吳三桂的神人?

“起名字就是讓人叫的,不叫多鐸叫什麼?麻煩你叫他出來,我不殺他,就問一句話。”劉彥直大模大樣的站著,絲毫不在乎兩翼包抄過來的鳥銃手。

佐領見鳥銃手已經就位,剛想下令開火,劉彥直先動手了,他伸手入懷,摸出一把鳥銃用的鉛丸來,這是剛才在軍火庫裡拿的,沉甸甸的裝了一大把,此時當成暗器使用,倒也趁手,嗖嗖的破空之聲傳來,鳥銃手們傷亡慘重。

劉彥直投擲鉛丸的速度極高,能達到每秒鐘三百米,幾乎相當於現代槍械的初速,他揮手之間就是一支霰彈槍在開火,鳥銃手們排列密集,衣甲單薄,被他一通亂砸,潰不成軍。

既然動手了,雙方便不再言語,弓箭手開始放箭,劉彥直舞動長槍,潑風一般撥打著箭矢,瞬間衝到清軍密集隊形前,活生生殺出一條血衚衕來,進了中軍大帳,早已不見了多鐸的人影,只有鋪在帥椅上的一張白虎皮。

“多鐸,滾出來!”劉彥直高聲大喊,聲震九霄。

二十里外,吳三桂看到後方火光沖天,知道明軍夜襲抄了自己後路,哪裡還顧得上攻近江,急令後隊變前隊,火速回營救火。

回到營中,清點損失,死人不多,但是糧草付之一炬,再打下去都成問題,唯一讓吳三桂欣慰的是,多鐸那邊也遭到夜襲,損失比自己這邊還慘重。

吳三桂回到大帳,看到幾名侍女跪在角落,瑟瑟發抖,心中浮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問道:“夫人呢?”

“夫人……夫人被擄走了……”侍女們小聲答道。

吳三桂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圓圓又被擄走了!為什麼每個人都要搶我的圓圓!為什麼!

……

近江府,館驛,劉彥直落在中庭,解開牛皮繩,將甲冑開啟,抱著錦被進屋,吆喝道:“別睡了,都起來,看看誰來了。”

黨愛國等人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