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正在疑惑誰人這樣大膽,腳步放輕進了內室,徑自往床前走來,聽得那腳步聲竟是有些熟悉,心內不由多跳了兩下,只作不知,那知肩膀被人推了兩下,有個熟悉的聲音低低道:“崢哥哥,醒醒,還裝?!”

他故作熟睡狀,心內暗暗盤算這丫頭今日跑來莫不是為了新結的一門親事?只覺仿如有百十隻針密密紮了下來,那心上密密麻麻竟全是窟窿,哪得一處完好之地?耳邊只聽得那丫頭繼續輕聲道:“竟睡得這樣死了?崢哥哥,醒醒了!”半日見他橫豎不醒,探頭摸頰,自語道:“沒有發燒啊?難道太累了?”竟也是脫鞋上床,偎在他懷裡,尋得個舒適的位子,躺了下來。

周崢既已是裝睡,這會子更不便醒來,只盤算著等她離去或者睡著了再睜眼,哪知道這人在他懷中依偎片刻,嘆息一聲,那手便沿著前胸往面門上摸去,周崢雖平躺著,背上卻也是起了一層汗意,硬逼著自己忽略胸前那一雙挪動的小手。

那知道這人動了手竟還是不過癮似的,不過一時竟是俯起身來,手口並用,沿著他頸上喉節細細親吻,他本平躺,一時又有些不便,她便拿那柔嫩頰膚去碰觸他新生的胡茬,半晌嘆道:“果然這鬍子還是你的……一樣扎人!”

這樣的纏綿,如果只得他兩個人,該有多好啊!

周崢忍不住在心裡微微嘆息!

唇上漸漸貼上來溫潤柔軟的物事,帶著她特有的甜香,這是從前沒有過的事情,她主動親熱,總還教他血脈賁張,差點連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

那人見這樣也不能打動他,不免洩了氣,規矩躺下來,側身攬著他腰身,喃喃道:“你定是恨我騙了你,同楚王有了私情?我要分辯你定也是不信的了!但我還是要說一句,那個小屁孩真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女帝雖讓我娶他,我可是沒答應!為了讓她打消這念頭,我還特意約了她月初來咱家,怕你們不高興,我才沒有詳細說。如今果然是生氣了,都不肯理我了!不過就是個小屁孩,那裡就礙著我們什麼事情了?”

她雖這樣說,只覺身邊這人呼吸逐漸粗重,忽然冒出來一句:“那小屁孩如今可是你的第五房夫郎了,難道還算得上與你不相干?”

“胡說!我什麼時候答應娶他了?難不成我真是病得糊塗了?我糊塗你難道也糊塗了?皇家的人哪裡是我們這樣尋常官員家庭的人可以沾得的?”她分辯完了不由笑起來,欣喜道:“崢哥哥不是不說話麼?”

周崢給她這話擠兌的閉上了剛剛睜開的眸子,又忍不住睜開道:“這可不是你答應的,是我替你應下了這樁婚事!”

英洛猛然翻身坐了起來,只覺一陣眩暈,忙扶住了額頭閉上眼睛來,且等那眩暈過去了方睜眼道:“你幫我應了?婚姻大事豈能胡亂應承?”她眼珠一轉不由道:“難不成錦帝拿什麼人來威脅於你?還是開出了優渥的條件?”

周崢見她這副著急的模樣,內心裡那點點痛意總算是略輕了一點,遲疑道:“條件倒是有一個……若是你這毒解了,楚王便可以嫁進來作五郎,若是毒解不了,你便也娶不了這美少年……不知道洛洛作何想?”

她聞言大大的舒了一口氣,立時躺倒在他身側,笑道:“這有什麼著急的!我這毒本來就解不了的!應了等於沒應,讓那小屁孩等著去吧,我且安安生生樂樂呵呵過完了這幾年再說。”她是這樣達觀,可見如今是真的想通了,不再受壽數拘泥。然而不知為何,聽她這樣說來,他的心內如油剪火燒,痛楚尤盛,這痛楚讓他忍不住轉過身來,不願再冷落她一時一刻,他失措道:“不許胡說!”不期然撞上她那雙烏亮漆黑透徹人心的眸子與唇邊那抹淡笑,一把將她緊緊揉進懷中,那微微的呼吸緊貼著他的心房,只盼得這溫軟的人能熨貼舒緩片刻他心頭的痛楚。

他低下頭來,緊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