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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瑤看一眼項庭沛,道:“你不是說你與此事無關麼?這碗藥剛煎出來不久,藥渣子還在你腳底下呢,你要是問心無愧,便把這碗藥喝了,即便是死了,也算是還你一個清白了。”
這話說得雲淡風輕,落在項庭沛耳中卻如雷轟頂,整顆心猛地緊揪了起來,彷彿有人正狠命地拿捏著自已的氣門,讓她透不過氣來。
莊氏眼內閃過一抹精光,道:“玉瑤說的是,倘若你敢把這藥湯喝下,我便信你與此事無關。”
項庭沛感覺到渾身有失去溫度似的冰冷與麻木,整個兒愣在那裡,木然地盯著跟前的一碗藥湯。
她腳步如灌鉛似地往前走了一步,藥湯近在咫尺了,刺鼻的氣息撲面而來,霧白的熱氣迷濛了她的雙目。她兩手似乎都成了僵冷的生硬,就連伸出去的力氣也沒有了。
阮玉瑤似笑非笑道:“太太,如今既然有人證物證,也不容她抵賴了,既然她不敢明志,咱們便把她送到老爺和二爺跟前去,讓他們定奪該如何處置罷!”
莊氏心裡生怕此事張揚到丈夫那裡,刨根問底起來,會牽扯出更多枝節,遲疑了片刻,方瞪著項庭沛道:“你不敢喝,就是心裡有鬼,我再不會相信你!”
項庭沛兩眼冷冷地剜著莊氏,有森寒的恨意自心底迸發而出,此時此刻,方才徹底明白她不過是莊氏的一枚棋子,大難臨頭,且顧自保罷了!
倘若這碗真的是毒藥,她喝下自然是一命嗚呼,如此,莊氏方能真正高枕無憂!
即便不足以將她毒死,可如此的不留情面,已經足以讓她心生畏懼,不敢輕舉妄動,不敢另作謀算。將她震住,拿捏在鼓掌之中方是莊氏的最終目的。
畏懼麼?害怕麼?也許,但尚不足以讓她甘於任憑擺佈。倘若這一碗藥湯下去,她項庭沛還活著,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樣的主意落定了,她方慢慢地伸出了手,指尖觸及到碗邊之際,忽而有人自身後衝了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將那藥湯奪了過去,她尚未及反應過來,便聽那人急促道:“害太太的人,決不會是大姑娘,決不會是!”
只見那人卻是長風,他端著藥碗,不待在場諸人回應,便又道:“你們不相信大姑娘,這碗毒藥,便由奴才代大姑娘喝了!明的是大姑娘之志,奴才生死無怨!”
項庭沛大驚,才要喝止,卻已來不及,長風舉碗便喝,一口氣嚥下了大半碗藥湯。項庭沛臉色大變,顧不上多想,一下撲到他身旁將藥碗搶下,顫聲道:“你瘋了,你瘋了!”
長風還想奪那藥碗,項庭沛卻牢牢拿在了手裡,忍一忍眼中的淚意,厲聲喝道:“你給我退下!”
長風急得臉色發白。項庭沛看也不看他,轉向莊氏和阮玉瑤二人,面上帶上了一絲決絕,毫不猶豫地將碗中餘下的藥湯給喝了下去,滿嘴的苦澀,卻已抵不過心胸間的悲愴之痛。
莊氏由阮玉瑤扶著復躺在了長榻之上,喘一喘氣方道:“我終究是受了硃砂之害,這樣的苦楚,你也該好好嘗一嘗方才算是報應分明瞭。”
項庭沛面上卻沒有了表情,只是僵冷如凝膠,猶如失了心腸的泥胎木偶一般。
阮玉瑤掩下眼中的快意,恭謹道:“是,媳婦明白了,媳婦會依太太之言,每日為沛姐兒送去藥湯,讓她飽嘗中毒之苦。”
走出芳靖院之時,項庭沛的腳步猶如是踏在棉花之上,每一步均是虛軟得無以立足,好幾次都險些摔倒在地了,虧得長風在後扶了一把,方能繼續踉踉蹌蹌地往前走去。
將近午時的陽光分明是明晃晃的燦爛耀目,然而她只覺得眼前是昏沉沉的黑暗。好不容易走到了偏僻的庭院角落之中,她方整個兒跌坐在假山石墩上。倚著冰涼的石壁,她眼光輕飄飄地落在長風身上,幽幽道:“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