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白色的靴子出現在樓梯口,隨後是白色的書生袍下襬,這一身白袍乾淨的與賭場格格不入,反倒是和那個姑娘的白裙遙相呼應。

這位儒師看起來年紀不大,養顏養的十分不錯,臉上笑容隨和,乍一看就像是在湖柳春遊碰到的莘莘學子,但細看卻還是能在這張臉上 感受到些許矛盾之處,比如眉眼間的老邁滄桑,鬢角零散的白髮以及那股老人味。

不少人慌忙行禮,再怎麼說這也是一位儒師,在恕索坊中已經算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即便放在皇都中,也不算是小人物。

“姑娘生的美貌,何故遮頭蔽面呢?不若我們坦誠一些。”這位儒師倒是親和,對於贏了打錢的女孩沒有咄咄逼人,反倒帶著幾分調笑般的開口。

“我長得不美,擔心露出來嚇到各位。”姚安饒回答的隨意,她沒有在意這位儒師,反而指了指賭桌道:“你們到底賭不賭?”

儒師微愣,剛才女孩露出的下半張臉已能看出其絕色,如今說長得不是很美,難道是上半張臉有缺陷不成?

“賭!為什麼不賭?”他笑了笑走到賭桌前,此時莊家和老闆娘似乎又找到了主心骨,不再焦躁反而憐憫的看向姚安饒。

這位儒師從袖子中掏出一個物事隨意的放到姚安饒的籌碼中,“此物名為官授,是在大夏為官時皇宮賜下的,內藏氣運,帶在身邊可鞏固修為、延年益壽,對修行的加持遠勝於尋常靈材,上個月在不夜樓,一個六品官授拍賣出三千靈材,我這個是六品下,充算兩千不算虧了你。”

那是個金色的印,上面雕刻了一隻惟妙惟肖的鷺鷥,底下刻著七品大夏忠公的字樣。

“可。”姚安饒無所謂的道。

“你確定要繼續?”儒師很是好心的又問了她一遍。

姚安饒點頭。

“好!”儒師猛地一撫掌,他一屁股坐在店小二搬來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然後從袖子中掏出了一根靈材,輕輕放在身前第一個格子中,開口道。

“合兵。”

所有人都是一愣,反應過來後,忍不住暗罵一句臭不要臉!莊家卻露出了笑容,另外一個閒家直接笑出了聲來。

緊接著他高聲叫道:“合兵!”

是的,任你作弊也好,運道恆通也罷!

賭場只要再加一個閒家,就可以讓莊家再多一個骰子,到時候這位儒師和另一位閒家同時棄盅,姚安饒便是再有三個九也難有活路了。

五個骰子,莊家的贏法太多了。

這是陽謀,但並非無解。

只要有其他賭客下桌,就可以替主家分擔壓力,保留勝機。

可偏偏此時下場的是一位儒師,在場的人沒人敢在這種時候觸他的黴頭,因為他真的輸不起,此時場上的倍數已經來到了十倍!

一把十倍!

哪一方都承受不了輸掉的結果,這位儒師不可能拿出十個官授,到時候他只能和你拼命了。

所以他剛才多問了一遍姚安饒,就是防止她看到這一幕後強行下桌,此時如果姚安饒說不玩了,這位儒師就有藉口翻臉,我明明剛剛問你了,你自己要求繼續的!

一位儒師還要搞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實在讓人不齒。

可姚安饒依然那麼隨意的坐在椅子裡,還是那麼瘦弱,她其實從未變過,但隨著局勢的變化,人們眼裡的她再次變得無助又弱小起來。

有人微微搖頭,替她可惜,如果剛才贏完,拿著那枚官授離開就好了!

莊家冷笑著喊道:“三路合兵!閒莊搖。。”

砰!

一聲重響,打斷了他的喊聲。

一柄劍被扔在了賭桌上,眾人都被嚇了一跳,隨後卻見一個男人稍顯費力的推開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