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有什麼好處,又沒有真才實學,這不是鼓勵讀書人弄虛作假,不要讀書嗎。”胡書生道:“老兄真是個書呆子,如今滿腹學問又有什麼用?有用的只是逢迎拍馬,阿諛奉承。如今如果會了拍馬和賄賂這兩種本事,天下的什麼其他本事都不要學了。”永琰道:“你說的也太絕對了,未免武斷。”胡書生道:“聽金兄的口音,應是從京城來的,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依金兄看來,那朝中的和���桓魴⌒〉氖濤潰�壞攪僥輳�恢獵紫啵�康氖鞘裁矗炕共皇強克�鴉噬系鈉⑿孕乃濟�猛甘臁!庇犁�潰骸澳闥檔乃坪躋燦屑阜值覽恚��且�的嗆瞳|花錢賄賂,我倒不明白了。他能賄賂誰呢?”書生笑道:“我們這裡,地處大西北,天高皇帝遠,若有書生不知這個事情,那是有的,你這天子腳下的書生,竟不知這個問題,真是意外。”永琰道:“實在是不明白。”胡生道:“乾隆帝英明雄才,確是千古少有的帝主,幾十年來建立了輝煌宏偉的業績,文治武功都超過歷朝歷代,連昔日聖主康熙帝也難以比得上。可是乾隆帝陶醉在他的豐功偉績之中,不僅漸生享樂的思想,而且也漸漸地聽不得指謫的言論,只喜歌功頌德,真正成了孤家寡人。”永琰道:“這同和��幕唄贛惺裁垂叵擔俊焙��潰骸昂瞳|迎合皇上的心理,為他建宮殿,置珍玩,又慫恿他遊山玩水,只說那第五次南巡,建了許多宏偉的行宮,官道運河兩岸,結綵鋪氈;戲臺連連,更有上萬青壯男女拉縴高歌;沿途地方進貢不絕,生活極盡豪奢。這些都是和��賈茫�悄黴�野儺罩�疲�只噬匣斷玻�獠皇腔唄甘鞘裁矗炕壩炙禱乩矗�瞳|攬了這麼多的事情,名義上是為皇上,實際上那白花花的銀子大半都落入了自己的腰包。……”

這胡書生滔滔不絕,永琰的心越擰越緊,不禁對著漠漠的天空陣陣啼噓長嘆。福安和兩個侍衛聽得膽戰心驚,心道:“這書生如此膽大妄言,只道是天高皇帝遠,哪知這黃土路上,與他相伴行走的幾個人都是皇上身邊與皇上朝夕相處的人。”

永琰幾聲長嘆之後,又道:“我還是要問你,既然只要會行賄逢迎就行了,你還捐監幹什麼?”胡書生道:“一是為了面子,捐出銀子,咱就成了監生;二來嗎,表面文章還是要的,有了監生這個名義,進身仕途就較為通暢了。——何況,捐監事實上也是一種賄賂。”

永琰一行來到皋蘭城內,胡生對這裡最熟,帶他們找了本城最豪華的客店。到了店門口,見此後果然與眾不同,門口紅燈高掛,車馬聲喧,紅男綠女比肩接踵。進了大門後,但見一層一層的有幾進院子,每進院子都圍著一群二層的樓房,每進院子裡轎子停了一地,樓上樓下,笙歌洋溢。幾人已經非常疲勞,在房內先洗了澡,又命小二把酒菜擺進房間內。胡書生也不客氣,經不住永琰的一句邀請,便與永琰圍在一桌。吃過幾盅酒後,永琰道:“今天這裡如此熱鬧,不知這裡有什麼大事。”胡書生笑道:“金兄看來在書房中真正是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了,這哪裡有什麼大事,這裡天天是如此的。”永琰驚道:“我看這裡出出進進的多是為官的人,怎麼天天到這裡來?”胡書生哈哈哈大笑不止,那聲音幾乎把上面的樓頂都快要掀起來了,然後說道:“金兄,這世間若不是為官的,怎能天天進這樣的飯店?……”正說著,房間內進來幾個嬌滴滴的女人,扭胸擺臀就要圍上桌子。永琰大驚,福安急忙道:“幾位姐姐請跟我來。”說罷把她們領出房,給了些銀子道:“不許再來了。”然後轉身進房,把門閂牢,訓斥義隆、爾森道:“怎能如此疏忽,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義隆和爾森連忙跪倒向永琰請罪,說以後再不會出現這樣的事。胡書生道:“我今天算真的見到君子了。”永琰又問他道:“這些為官的天天就這樣?”胡書生道:“如今的世道就是這樣,飯店妓院,便是當官的出入的地方。”永琰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