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得明亮的按彈音;配上左指對準徽位的點按,可得清脆的泛音;若左手不按弦,則是宏亮的空弦散音。散音屬低音,渾厚朴實,有莊嚴感。泛音中的高音部分,輕清脆亮,如風中鈴鐸;中音區明亮鏗鏘,如玉磬敲鳴。按彈音則依上中下各準部位不同而有所差別:上準高音區尖脆纖細,中準中音區嘹亮寬潤,下準低音區沉著堅實。

於是食指輕挑,中指從外向內逐弦連勾。琴中立刻傳來悅耳的聲音,花千骨心道好玩,憶著家鄉的歌謠的調兒,斷斷續續的彈了起來。

白子畫輕輕點頭:“託的時候手要有所轉動,讓大指垂直一些,然後自然向下。”

糖寶從兜裡探出頭來,爬到古琴上,被琴音震的小身板抖啊抖啊的,連忙又跳到花千骨肩上。挖,骨頭媽媽好厲害,會彈琴了耶!

“鎖弦時入指不可太深,以甲尖著弦,發音才清晰。”

“是。”花千骨額頭開始冒汗,越發的覺得手指僵硬起來,曲不成曲,調不成調。

卻突然白子畫環過自己的身子,兩隻手從上面將自己的小手握住,輕輕在弦上撥動。花千骨頓時僵在當場,整個人如瞬間浸沒在水中。

“不要急躁,凝神聚氣於指尖,音浪層層推出,每一波都有斷石分金之威力。”

花千骨感覺著身後貼近自己的身子,覺得嗓子眼快要冒煙了。任憑那修長白皙的手指手把手的教自己彈琴。而自己的手指卻彷彿廢掉一般,再不能動。

卻見白子畫手上白光注入,穿過自己雙手,電光火石之間,急速的開始在琴上掃弦。

“滾和拂雖是多弦連奏,須聲宣告晰,端如貫珠,避免混成一片。滾拂並用時,須連線緊密;滾時由左轉右,拂時由右轉左,成一大圓。正所謂松風謖謖,流水潺潺。”

正說著數道白光利刃一般從琴上激射而出。

花千骨呆愣在那裡,根本就沒聽見白子畫在說什麼,只是在心中捉摸,這覆在自己手上的掌心明明如此冰冷,寒氣都滲到她骨子裡去了,她為何卻熱得滿頭大汗,心慌意亂?

“明白了麼?”白子畫放開她的手,低頭看她小花骨朵兒一般的偎在自己胸前,縮作一團。

“明、明白了。”

“那你閒時便多練習,琴房中有靈機、神農、響泉、連珠、仲尼、師曠、落霞等數百把古琴。你明日去挑一個自己喜歡的樣式。這樂戰是與人比試中會常常遇到的,所以一般長留弟子都會習一種樂器。為師自作主張幫你選了古琴,你若是不太喜歡,也可以換其他的。”

“不用不用,師父我很喜歡。謝謝師父!”花千骨仰起臉對他笑,心裡想師父一定是希望她將來能好好護守伏羲琴。

白子畫點頭:“明日女媧節,山中有大典,你回去早些休息。”

“是師父。”花千骨慢慢退出他的視線,一轉身又歡快的奔跑起來。哦耶,師父教她彈琴咯。來這裡大半年,這還是師父第一次親自教她些什麼。她太激動了,以後一定要好好學。

第二日天剛亮就起來。

“師父——師父——”

師父已經下去殿中了麼?

“我在房裡。”

花千骨連忙跑了過去。直接推門進去才發覺失禮,連忙又退出去,卻又伸個腦袋進去看。見白子畫剛佩上掌門佩劍,玉帶白羽,華麗流蘇,發卻仍是隨意的披著。

“師父,你怎麼不束髮啊?”

“一會下去會有弟子幫忙束。”他雖一個人住在殿中,不需人伺候,卻只有這長髮打理不來。

“我幫師父束吧。”花千骨激動得跳到他面前。

白子畫停下手中動作望著她。

花千骨指指自己的包子頭,洋洋得意道:“我梳的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