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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辦公室的距離看他,大概來得匆忙,他從來一絲不苟的頭髮如今額前卻飄落著幾絲凌亂,眉毛斜飛入鬢,眸子裡是一片深海似的黑,無數個晚上他便是用這樣的眼睛看著她,看著她未著寸縷,看著她在他身下婉轉承歡,無數個白天她上班的時候總是走神思念的眼眸現在卻如此複雜,輕輕閃動著不安。
程敬南,他竟然在害怕?
這個遊遍花叢,這個殺伐決斷,這個無論是事業還是女人上都是遊刃有餘的男人,竟然會怕她,此刻他連走到她身邊來的勇氣都沒有。
程敬南居然在怕她。
也許他對她是心虛的,所以害怕;又也許他是畏懼她的愛會轉移成恨,所以,這一刻他止步了。
她再度輕喚了一聲:“敬南。”
程敬南開始不安:“你怎麼不開燈?”
她輕輕笑起來:“我在思考,我在想一些事情。”
“想什麼?”
“我在想原來不開燈這個世界這麼黑暗,你曾跟我說北極星永遠不會移動位置,永遠照耀在頭頂,可是今天晚上我怎麼也看不見它,你看,天空盡是烏雲,雖然它還在那裡,它不會移動,可是我找不到它看不見它又有什麼用呢?敬南,你說是不是?”
她巧笑嫣然,聲音軟軟的,飄進他耳朵裡,她笑:“敬南,你說是不是?”就彷彿很多個彼此分享的夜裡,她在他耳邊吹氣如蘭,一點點呢喃:“敬南,你說好不好?”她要求他的時候總是這樣撒著嬌,他明明知道,然而卻無法抵擋,只貪婪看她的模樣。
他不知道她到底知曉多少,只是聽她的話,暗自心驚,也不知道開口說出什麼樣的來好,竟是呆立在原地。英明睿智,冷靜過人的程敬南居然會有一天被這樣一個簡單的問題梗住了喉。
彷彿林順也讀懂他的思想,她也想起那些夜晚裡,她好像也是這樣問他的,好不好,是不是,可不可以?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夜晚,酣暢淋漓的熱情,他將她抱得那樣緊,纏纏繞繞的都是他,他的氣息,他的手臂,他的溫度,如此鮮活,他將她送上高潮,然後在她筋疲力盡的時候抱緊她給她倚靠和溫暖。
他說去舊金山的這些天,她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只要是想起他,想起他不經意的溫柔,她便只剩滿心的甜蜜歡喜和依戀。
可是再纏綿悱惻又如何,再驚心動魄又能怎樣。
這樣的夜裡,她被他眼裡閃過的一絲不安刺痛,痛到全身打起寒顫,她是這樣寒冷,他卻連走上來擁她入懷的勇氣都沒有。
一切在他一閃而過的眸光裡她已經尋求到答案,他終究是放棄了她。他曾經為她付出那樣多,她曾經也那麼不顧一切,可是他終究是放棄了她。
從胡疏的電話裡她早就直到始末,可是這一刻她還是會心痛得無以復加,她原以為她應該早就麻木了的,可是這一刻心還是被他這一掠而過的不安眸光傷得獻血淋漓。愛著的人,說著的話,音容笑貌,如此清晰。
從N市到雲南,千山萬水的跋涉,兇險萬分的奔波,繞過大半個中國,他把她找到,他們是如此千辛萬苦,才走到一起。可是這份千里迢迢驚心動魄的愛啊,卻是如此的短暫彷彿剛剛怒放盛開的鮮花,飽滿在枝頭,卻豪無預兆的零落成泥,跨越委頓衰老,由極致到消遁,比曇花還短促。
林順看著程敬南,終於平靜下來。
“敬南,你怎麼不過來。”程敬南依言走上前去。林順笑著拉過他的手,心疼的說:“敬南,這幾天變天了,你還是穿得這麼少。”
程敬南心痛如斯,聲音喑啞:“順順,你別這樣。”
林順抬起頭來仍舊笑,無限酸楚:“那你要我怎樣?”
程敬南沒了聲音,林順嫣然一笑,彷彿一種瞭然,笑容再甜,梨渦再醉人,然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