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咬過還是怎地?這麼怕?我這個被咬過的人都不怕了,你怕啥?”

“為什麼你不怕?”那種黏呼呼、軟趴趴,一咬足以致人命的東西,有誰不怕?

他嘿嘿直笑,硬是不回答,轉回正題地瞄著銀子:

“我想那塊玉對你很重要吧?”

“已經不重要了。沒想到能換這麼多銀兩。”心情撥回強顏歡笑的原樣,雖然渾身寒毛還未由“蛇”的字眼裡平復驚懼。她搓揉著雙臂,也躲開湛無拘炯然晶亮的眼眸探視。

“也對。我也不希望你身上老放著別人的東西。”他將銀子掏出來把玩著。

“什麼別人的東西?”她不明所以。

“那塊玉呀,八成是訂情物是吧?如果是傳家之寶,你哪捨得典當?那塊暖玉的玉質是不錯啦,不過,我家還有更好更大塊的,包準重得你連提都提不起來。”

她聽不懂意思,忍不住發問:

“你在說什麼?怎麼講話老是沒個章法。”

“你真的看起來不笨,真的!”他連忙退了兩步,以避開她射來的冷芒。

“你正經些!”她咬牙忍氣。

“我的意思是,等你當了我家的媳婦,就有數不盡的玉可以讓你把玩了,以後想睹物恩人兼流淚,不怕沒有東西可憑藉——”

她張口愣了好久才有力氣響應他的無禮:

“你在胡說些什麼?!什麼你家的媳婦?!你瘋了!”

湛無拘猛然摀住心口,狀似悲痛地跌坐在椅子上,指控地瞅她:

“莫非這些日子以來,你只是在玩弄我純真的感情?天啊,你這個殘忍的小東西——嗚……我命好苦呀!”按著,哀之至也,稽顙觸地無容的盛況就要出現了,全版學自昨日所見的喪家寡婦行止……

昨日不該放任他蹲在街口看人家出殯的,這傢伙現學現賣的本事簡直教人吃不消。

當然,湛無拘不是對那些婚喪之禮有什麼大興致,實在是昨日那一戶人家的家屬哭得太過賣力,叩首趴地狂號得像天地為之變色也似,什麼禮節也不顧,有的只有淒厲可以形容之。結果吸引了湛無拘這個愛看鮮事的大閒人就此蹲上兩個時辰,直到出殯的人馬遠去。

那時她看到他一臉意猶未盡的表情回來,就知道他頗有親身示範的躍躍欲試之打算。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她嘆口氣,遠遠地坐在一邊,看他怎麼“改進”別人的不足處。對於這個沒有章法、不講道理、不分輕重的怪人,她已學會不要浪費唇舌勸他遵行正常人該有的行為。明哲保身的方法是退得遠遠的,若有閒雜人等不小心闖進來,她至少可以撇清與他的關係,證明她是正常無辜的路人甲。

玉佩的事沒談完不打緊,客棧菜錢有多貴已無須討論,被夥計狗眼看人低的怨氣就此放過也無所謂。反正習慣了湛無拘人來瘋,並且隨時瘋的行為之後,什麼事叫“重要”、什麼叫“不重要”是沒個準則的,話題沒談出個結果更不是什麼要事。

她早已不那麼一板一眼地講求條理與結論;她很珍惜自己健康的身體,不想因為太常吐血而弄虛了身子。

最好的方式就是在他興高采烈時,適時地發出一、兩句涼話警告——

“你只剩這件衣服沒補叮”她提醒。

湛無拘原本打算遵行《禮記.問喪》篇的內容來個披頭散髮、丟鞋撕衣痛哭,才打算撕開領子,就被她的聲音制止祝

他低頭看了看今天穿的,果然是唯一一件沒補丁的衣服,當然下不了手去撕,因為姬向晚的表情看來像是不打算幫他補。

好吧,放過。那他在地上滾來滾去總可以吧?

雖然這空間用來滾動稍嫌侷促,但更可因此而展現他厲害的滾功;他一個後空翻就貼地滾將起來,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