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就把她從興慶宮接過來了。”

李隆基蒼老的臉上一陣失意。

“她知道明天要走,她在想著一個人。”

秦尚遠回頭,默默看向這個低著頭的老皇帝。

“朕看出來了,她想的人是你。”

“知道了。”

“你去找她吧。跟十七年前一樣。”

“嗯。”

“十七年啊……”李隆基忽然哀嘆,“十七年過去了,她愛的人,還是你。”

“……”

“朕以為將她納為妃子,就能羞辱於你。”

“……”

“可這十七年,無論朕付出多少的寵愛,朕都能從她的眼神裡看到另一個人的影子。”

“那天在長生殿下……她向朕表白,可朕與她對視時,又看到了。”

“那影子雖然模糊,但朕知道,就是你。”

“……”

“朕聽宮人說,幾年前她出宮時畫了一幅畫,稚子紙鳶圖。”

“那畫上的孩子,是她和你吧?”

“……”

“思愁夜難盡,君心住我心。小別餘生恨,滿城燕飛驚。”

李隆基念出了那首題詩,嘆息著笑了。

“思君小滿,好一首相思的藏頭詩啊……”

“難怪那次她那麼乖,只到第二天,就主動向朕低頭了。”

李隆基仰頭,看向燭火幽幽照亮的穹頂。

“原來她不惜忤逆朕,只是為了暫出宮闈,畫下這麼一幅畫。”

長久的沉默。

只剩下李隆基的呼吸聲。

“秦厭!”李隆基對著早就空掉的大殿喊,“秦尚遠!”

陳玄禮帶著龍武軍甲士湧了進來。

卻只看見這位老皇帝席地獨坐,失魂落魄地笑。

“朕明白了……哈哈哈……朕明白了!”

“縱使是一國之君的盛寵,也買不來一個人的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