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害者心情的同行。

“當然很麻煩。被害人必須報警,必須確定損失的程度,還得辦理存摺,信用卡的掛失。接下來還會感到不安,為什麼我們家被盯上?是得罪了什麼人嗎?是哪裡疏忽了?如果是有女兒的人家,還會擔心女兒會不會被強暴,說不定緊張得睡不著呢。”

“所以你才留下那樣的紙?”

黑澤揚起眉毛,點點頭。“你不認為只要留下‘我之所以從貴府偷東西,一切都是為了錢’之類的話,對方就會安心嗎?只要別替他們帶來麻煩和不安,即使他們心疼幾十萬日元的損失,或許會認為這就像出麻疹或人生的必修課一樣,進而放棄追回了。”

“你從沒覺得自己很無聊嗎?”

“像現在這樣仔細跟你說明的瞬間,我就覺得很無聊。”

聽到黑澤這麼說,男人不愉快地扭曲了表情。

寫上序號的紙張左邊沒有領收欄,黑澤在其中寫上了“從抽屜中取得二十萬日元”。本來可以全額拿走的,不過他猶豫了。萬一有什麼需要,再來偷一次也行。

他通常一次會偷十到二十日元,一個月工作兩三次剛剛好,貪心會導致失敗。

他確認有沒有忘記做的事情或遺失的東西,這才發現櫥櫃的抽屜沒有完全關上,於是重新將它關好。

黑澤看了一眼時鐘,經過了七分鐘,比預定時間多了兩分鐘,不過還算可以。

他回到玄關穿好鞋子,輕輕吐了一口氣。他又轉向房間,緩緩地行了個禮,推開大門走了出去。

花了好幾個星期觀察男人的行動,入手二十萬元。闖空門絕對不是什麼有效率的工作,若不把它當作一種近乎嗜好的作業,就會覺得不合算。

黑澤向小偷之神喃喃說道,“託您的福,這次的工作順利結束。”反正那一定是一尊垮著臉的神明吧。

*

冢本讓河原崎坐上他停在店外的車,對他說,“我們四處走走吧。”

這輛車是銀色敞篷車,頂篷已經放了下來。河原崎對車子沒什麼興趣,他一坐上去才發現這輛車只有兩個座位,除此之外沒什麼特別,不得已只好說些無傷大雅的感想,“這輛車不大,小轉彎應該很方便吧。”

河原崎的腦中一片混亂,他開口問,“解剖是什麼意思?”滿腦子只有高橋在河邊抱著貓的模樣。

駕駛座上的冢本一直看著前方,他開啟方向燈,轉動方向盤。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解剖。”

“所謂解剖就是把什麼東西分割,切開,對吧?”

“對,就是那個解體,調查其中的構造,組成。”

“什麼東西的構造?”河原崎大吃一驚地問道。

“神。”冢本吐出這個字眼之後,踩下油門,河原崎的身體倒向座椅。

他斜眼瞄向冢本,“那是指。。。 。。。”

“高橋先生啊。”冢本的語氣聽來若無其事,卻顯得相當認真。一點都不誇張地說,河原崎真的覺得自己會這樣昏過去。

解剖神,應該不像用鋸子什麼的鋸開豎立在田埂上的稻草人那般容易。(優午醬~)

車子穿越市區,進入北環線,一路上沒有塞車,車子順暢地在車道之間移動,下了坡道。兩人相對無言,音響也沒有播放任何音樂。

如果就這樣沉默下去,冢本應該會說出“剛才都是在開玩笑的。”河原崎默默地等待。

“你現在是什麼心情?”冢本開口。

“什麼意思?”

“你想解剖高橋先生嗎?”冢本這次的口氣混雜了一些開玩笑的意味。

河原崎覺得自己快要尖叫出聲了。

車子駛出了環線,彎過幾條小路,正在前往泉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