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祈禱的,無非就是永遠不要東窗事發罷了。

如他所願,此事,似乎還真就這麼過去了。到後來,他自己慢慢地也開始相信了,那不過就是他的一場夢境罷了,根本就沒有這麼回事兒存在過。

慢慢地,他解下了包袱,夫妻依舊情濃。

沈雅宣獨自舔著傷口,尋找著機會,可是至從那件事兒之後,邢遠征更加註意自己的言行,小心謹慎,對她似乎也若有若無的有些疏遠。

這事兒,一晃就過去了七年。

她沒有想到,在小久六歲那年,柳眉竟然抱著孩子找上門來了。

一步錯,步步錯,那成了她敗在柳眉手裡的關鍵。

她記得那天,遠征哥哥並不在家,而姐姐知道這事兒的第一反應是完全不敢相信。

接著,她帶著孩子做了DNA親子鑑定。

沈雅如不是一個盲目相信男人不忠的女人,更不會完全相信哭哭泣泣找上門來的小三,那時候,她對自己和丈夫的感情有絕對的信心,想用事實說話,讓這小三閉嘴。

然而,事實的真相,殘酷得她痛不欲生。

邢婉,不,那時候還叫柳婉,竟然真的是邢遠征的女兒。

她怒了,邢遠征瘋了——

風口浪尖之上,沈雅宣沒敢淌這場渾水。更不敢說出那件事兒來,因為,那藥是她親手放的。

而且,她也樂於見到這個局面。因為,姐姐很痛。

沈雅如要離婚,邢遠征不同意。可是她多驕傲多死心眼兒啊,她把愛情想得多麼的純潔,她不敢想象自己的丈夫和其它女人滾到一起的情況。所以,她認定了這件事兒,又怎麼還會還有迴旋的餘地?任憑邢遠征賭咒發誓都沒有用,最後,她一怒之下帶著妹妹搬出了邢家,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修建了渭來苑。

那時候,傷心欲絕的沈雅如,覺得世界上除了兩個孩子,唯一的親人就剩下這個妹妹了,她將渭來苑的一切事情都交給妹妹來打理,哪裡會知道自己身邊就有一頭豺狼,吸著她的血,啃著她的骨頭,最後,甚至差點兒就要了她的命。

說到這兒,宣姨已經泣不成聲了,又哭又笑,喉嚨一度乾澀得不能成言。

幾十年的老皇曆了,如今翻出來說給小輩聽,她覺得自己心裡輕鬆了不少。

死死地盯住她,小久姑娘的聲音沉痛得無以復加:“既然你那麼恨柳眉,為什麼又要和她一起串通害我媽,後來為什麼又要放過柳眉?”

被小久咬牙切齒的聲音駭住了,待連翹回過頭來望向火哥時,見他的臉上滿是怒容。

捂住胸口,宣姨喘了口氣兒,喃喃地恨聲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想利用她的女兒,調過頭來再收拾她。哪知道,等我收拾掉姐姐再回頭時,已經再沒有辦法對付她了。我沒有想到他會接她的女兒回邢宅,而她,比我狠,比我毒,比我會演戲,最終竟活得比我風光。”

“為什麼不告訴我爸真相?”

“……不。”痛楚地閃著雙眸,宣姨的臉上罕見地出現了片刻的柔情,“告訴了他,那不是讓他更加恨我麼?那樣的我該有多麼不堪啊。他不知道至少還能看在姐姐的面子上照顧我一輩子,我還能看到你們兩個在我跟前晃悠,而他每次看到我被燒傷的手,不管是為了誰,我至少能從他眼睛裡看到痛惜……”

“你……你這個……這個……”聽到這兒,心肝兒比較脆弱的小久姑娘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憤怒了。

這些過往,這些故事如同魔咒一般從四面八方湧進她的耳朵裡,荒謬,真是荒謬得不可思議。

她覺得自己都要聽瘋了,腦子裡嗡嗡響著,依她單純的感情路線,完全無法想象得出來,一個女人的嫉妒和恨意會癲狂到這種地步。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