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吧?”赤畢使勁吞了一口唾沫,終於把心一橫,“我等幾個人各自廝殺一番,在剛剛那幾處留下痕跡和血跡也就夠了,可杜郎君何必以身犯險?明日就是京兆府試,倘若萬一我手下沒個輕重,誤了杜郎君的大事……”

“打從我快馬加鞭趕去洛陽,就早做好了今年京兆府解試泡湯的準備,還有什麼可耽誤的!須知傷人和不傷人,刑律可是截然不同,傷了我和傷了你們,又是刑罰不同!更何況,就算真的因為傷勢太重,今年不能應試,大不了我明年捲土重來,好了,廢話少說,我相信你下手有輕重!”

赤畢殺過不止一個人,可讓他在自己人身上拿刀子比劃,這卻還是第一次。此時此刻,他見其他幾個從者都看著自己,分明指望不了誰來替自己分擔這等非同小可的責任,他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氣,緊咬牙關接過了杜士儀遞上來的那把佩刀,竟是平生第一次感到握刀的時候手在輕輕發顫。見杜士儀面色沉毅,眼神亦是一絲一毫的退縮也沒有,他倏然踏前一步,手中佩刀在杜士儀左肩和腹部小腿猶如蜻蜓點水一般掠過,下一刻,就只見那幾處立時暈染出了一片殷紅。

也不用他吩咐,兩個家丁立時上前手忙腳亂地為杜士儀上藥包裹傷口,而剩下兩個亦是二話不說就撿起了地上那些繳獲的兵器,到了起頭偷襲敵人地地方,去偽造各式各樣的痕跡和傷口了。而赤畢見杜士儀雖然微微皺眉,卻咬牙沒有吭聲,一時心頭又是佩服又是驚悸。

對於進退兩難的他們來說,這條苦肉計確實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可關鍵時刻竟然不惜自殘,這位杜郎君真是膽大!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京兆府試,姍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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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只是天剛矇矇亮,光德坊東南隅的京兆府廨前頭就已經等了數百人。◎文學館 ww。◎解試的縣試府試兩關,前一道關只不過是預演,而後一道關卻幾乎可以決定最終是否能鯉魚跳龍門。否則,這中間不少依舊抄著鄉音計程車子們,也不用背井離鄉,從千里迢迢甚至萬里迢迢之外趕到這京兆長安,又為了一紙寄籍文書而心力交瘁,最終更要和舉天下的才俊之士在省試之前就來上一場最殘酷的交鋒。

今日正是為了決出京兆府四十名鄉貢進士名額而進行的京兆府試,然而,在緊張感之外,這會兒相識的書生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昨天傍晚那一樁奇聞大多不提,議論的卻是這數日之內在他們這些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讀書人中間最大的一樁新聞。

“事情居然就這麼巧,只差那麼幾天,趙國公竟是就過世了!”

“過世也就罷了,人還火燒火燎趕到長安,把杜十九郎請了回去!前頭誰說是聯姻的?要聯姻怎會輕易壞人前程,清河崔氏名門著姓,此事須不地道。若是能和此人同場較藝,也不枉今歲京兆府試一場!看,杜家娘子正停車在那兒,想是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這是什麼話?杜十九郎此前一直都寄住在平康坊崔家,聽說還是崔家定下的女婿,這等大事知而不回,至少便失了信義!此等品行,至少可交!”

“各位也想太多了。少了一個爭解頭的強敵,難道不是好事?”

這最後一句幸災樂禍的輕佻嗤笑,卻是引來了前頭三人的怒目以視。那口中說著杜士儀可交的年輕書生,甚至拂袖斥道:“爭則爭,寄希望於旁人因事不能應試,何其卑劣!尊駕也不要高興得太早了,杜十九郎就算趕不回來,太原王十三郎卻同樣是早就蜚聲滿京華的才俊!”

瞥了一眼那個一言不成反被人義正詞嚴說得滿面通紅的書生,想到這數日之中對於杜士儀回東都永豐裡崔宅探趙國公崔諤之喪事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人人盛讚其情義無雙,而平康坊那家書坊亦是門庭若市,千寶閣中一墨難求一硯更難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