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就被鄭豪笑:“得了吧,老弟,你的酒量我又不是不知道!想當年我們兩家在怛羅斯山麓,我家老爺與你家國主在門內商議大事,咱們就在門外偷偷飲上兩盅,薛復小王子和我家公子那時那小,就在旁邊玩兒,唉,那可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啊……”

馬呼蒙遙想當年的情景,也不禁唏噓,就沒太過抗拒,鄭豪點燃了小爐子,將水煮開了,且溫著酒,不久那個衛兵買了羊肉回來,鄭豪要回了令牌,跟著扔下幾塊肉去煮熟了好下酒,又將酒碗斟滿了,與馬呼蒙對飲。

時當冬季,天氣嚴寒,半碗酒下肚暖意湧將上來,話就更多了,鄭豪年紀較大,絮絮叨叨的只是不斷敘說當年之事,道:“當初我們兩家的交情那可真是沒說的,還記得我家三少爺和你家小王子,還有我家大小姐與你家小公主做家家酒的事情不?”

馬呼蒙忍不住失笑,道:“自然自然記得,他們四個扮作兩對夫婦,我家小王子與你家大小姐扮作一對漢人夫妻,招待你家三少爺與小公主扮成的胡人夫妻,四個小孩子都粉雕玉琢一般,漂亮極了,偏偏又假扮大人,憨態可掬,逗得我主都樂了,當場就和鄭公論起了婚姻,要讓這兩對青梅竹馬長大了做真夫妻。”

鄭豪嘆道:“是啊,然而世事十九不能如意,當時哪裡想到沒多久你們便出事了,兩對小兒女,長大了沒有一對能成,要不然老弟你我就更加親近了。更沒想到的是如今薛復小王子竟然進了天方教,你我更是分處敵營,每想到這些,不免讓人覺得造化弄人。唉,喝酒,喝酒!”一邊說著,酒到碗幹。

馬呼蒙也不由得黯然,將酒碗一傾,滿飲了一碗,看看鄭豪已喝到七分醉的模樣,忽抓住馬呼蒙的手道:“我聽說,小公主如今在城內?”

“是。”

鄭豪又問道:“可許配人了沒有?”

“這……”馬呼蒙被他提起此事,心中又多了幾分不爽快:“已與博格拉汗有婚姻之約。”

“薩圖克?”鄭豪道:“薩圖克的兒子麼?他的大兒子如今就在我們手中,可比公主還要小上幾歲。”

馬呼蒙訥訥道:“不是他的兒子,就是博格拉汗。”

鄭豪一呆,隨即藉著酒意嘟噥道:“讓小公主去做薩圖克的小老婆?”

這句話可說得難聽了,馬呼蒙忙道:“博格拉汗身為可汗,有幾個側妃,也是入情入理。”

鄭豪冷笑道:“那還不是一樣!若說是進了長安,立為天子妃嬪,那也還算光耀門楣,他博格拉汗一個邊陲酋長,什麼側妃!就是側室而已!我說老弟,這門親事是誰定的?老國主不在了,長兄為父,莫非是薛復王子定的?”

馬呼蒙低聲道:“其實是講經人的意思。”

鄭豪呆了一呆,隨即拍酒罈大怒道:“這算什麼!這個瓦爾丹,是把小公主當做貨妾侍婢送給薩圖克邀寵麼?寧遠雖已亡國,但也不當如此折墮!我說老弟,薛復王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懦弱!那是他妹妹的終身幸福啊,他小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馬呼蒙低頭無言,只是喝著悶酒,這件事情他其實也是反對的,只是他畢竟是臣僕,當時在此事上不敢作得一聲,這時沉默了好久,才道:“瓦爾丹要將小公主送來疏勒時,我們底下的人都不歡喜,我們王子也不甚贊同,但後來公主說,她不計較她的丈夫有多少個女人,但這個人卻必須得是天下第一等的大英雄!我們王子見她也這麼說了,就沒阻攔……”

“這算什麼話!女孩子家,懂得什麼?父母不在,兄長最大,婚姻之事,終究還是得看兄長的意思。我看多半是公主為人賢淑,不肯讓兄長難做,所以才這麼說。”鄭豪哼了一聲,又道:“老弟,不是我說,這事你可做得差了,雖然咱們只是家人,但國主老爺不在時,咱們便也是半個長輩!有些事情,得給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