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寧可去吃食堂,不過話說回來,你們食堂晚飯早過點了吧,有宵夜嗎?”

黃庭?這個名字很耳熟,郝靚調動大腦記憶體,忽然“啊!”了一聲,衝單爾信叫道“你你你,他他他…”

單爾信扯了扯嘴角,笑得很得意:“就是那個黃庭,每月一次流水席,今天不巧,正是日子。”

要說黃庭,郝靚聽說他也是偶然,還是上學的時候給校領導做翻譯,在一個相當高階的場合聽人偶爾提及。

據說此人家學淵源,祖上就是宮廷御廚,一直只服務最高層的特權階級,即使到了現代也不例外,而黃庭就是御廚世家這一代的掌門人。

不過黃庭此人性情灑脫喜歡到處遊蕩,而且他的家族和他本人都已經有了足夠的財富和地位,早已不同於普通意義上的廚師,便也不甘心只為某一人服務,培養出了接班人之後在三十多歲便退休了。

但由於他名聲在外,而且交遊廣闊,時時會有重量級的大人物造訪,只求蹭一頓飯,對方非富即貴黃庭不好推脫,而且他的興趣愛好也就是做菜交朋友,不願也不敢去得罪這些人,於是他便想出了一個主意。

那就是每月固定時間。他親自掌勺,在家裡的豪宅辦一場流水宴席,通知圈裡好友,有空的就過來,沒空的就等下一次,既避免了無休止的邀約,也不會太得罪人。

而且由於時間和空間都有限,他選擇人的門檻很高,以求維持在一定的數量,而由於入選的人質量更高,倒也沒什麼人發難,反而以能入“圈”為榮,因為進入了那個圈子,就意味著你將和一些平日難求一面,甚至電話都不可能搞到的大人物同桌吃飯,其好處不言而喻。

當時郝靚聽說黃庭此人此事的時候,相當的不以為然,一是覺得他矯情,不服務勞苦大眾只巴結達官顯貴,俗!二是覺得可惜,他做的菜一定很好吃,自己這個小老百姓是不可能嚐到了,憾!

而現在,單爾信這廝居然說要帶她去吃黃庭的流水席,就他一個少校軍官?他不是耍她的吧!下午因為梁青的事大家都沒吃晚飯,她現在可是飢腸轆轆,這麼耍人太不人道了!

單爾信卻笑得篤定而自信,用眼神勾引她:“去不去?”

“去!”飢餓戰勝了一切,人為飯死,鳥為食亡,大不了一死,誰怕誰啊!

從車庫出來郝靚才發現,這個小區居然比單家現在的住所還高檔,如此低密度高綠化的住宅本來不稀罕,但應該坐落在郊外,偏偏人家給弄到了異常繁華的地段,鬧中取靜,大隱隱於市,郝靚懷著知識分子臭老九的心態,覺得這地方骨子裡就透著一股矯情和爆發的氣息,忍不住挺了挺腰——我等品德高尚志向高遠的大家閨秀五好青年,一定要引以為戒抵抗腐蝕!

據說是宮廷菜,郝靚還以為黃庭家裡的裝修會是明清風格,畫屏,紫檀木的桌子,黃花梨的椅子之類,或許還會像某些主打宮廷菜的菜館一樣,連衛生間外的休息室都用上明晃晃的絲綢靠墊,再淘來一些精緻的傢俱擺件以及名家字畫,總之就是非常古典非常穿越非常裝B——好吧,她承認自己對這些所謂的特權階級不感冒,尤其是在她飢火上升的時候。

然而在單爾信叫開門之後,首先開門的家政人員就讓郝靚有些吃驚,來者帶有異國口音的普通話和典型東南亞人的長相讓郝靚很懷疑她的國籍,郝靚試探地用英文向她問好,果然,對方立刻回應以流利的英文。

宮廷廚師家裡用菲傭,有點兒意思。

進屋裡以後才發現,有意思的事情多了:羅馬的水晶吊燈,德國的古董鋼琴,法國的印象派油畫,波斯地毯,紐西蘭羊皮,義大利沙發,甚至還有日本的榻榻米——黃庭的家居然是個世界大雜燴,琳琅滿目不勝列舉。

郝靚險些失笑,她終於明白傳說中他“性情灑脫